劉三急忙回到家裡去,拿了一條板凳出來,給老孃坐下。

說是老孃,其實也不過是三十多歲而已,畢竟古人成婚生子都早。

公主道:“老人家,這個姓張的,真是你夫君的朋友嗎?”

老孃嘆了口氣,說道:“這麼多年,這件事我一直沒有跟我兒說,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難得有姑娘這麼仗義的人,再不說,就不知道有沒有命說了。”

“說吧。”

“此事說出來話長,我家夫君,並非出身貧寒,那狗賊張遠的田宅,原本都是我家的。”

“什麼,真有此事?”劉三和公主都大為吃驚。

劉三尤其吃驚:“那是說,我家的財產……”

老孃道:“雖不算是富甲一方,在方圓十里之地,也是首屈一指了。”

公主道:“老人家,你自己出身也不差吧,說出話來,像是知書識禮的人。”

老孃道:“我爹是秀才出身,所以我也些須認得幾個字。”

劉三的開心指數又提高了不少。

沒想到,老孃還是個文化人呢。

“我家夫君是這一帶知名鄉紳劉大官人的獨生子,喜歡跟江湖中人廝混,博了個仗義疏財專喜結交天下好漢的名聲,那姓張的就是他的狐朋狗友之一,人很窮,但裝得很豪邁很講義氣,凡事都敢衝到面前,所以我夫君錯以為他是刎頸之交,跟他義結金蘭。”

“後來呢?”

“我夫君自幼習武,一腔熱血,做事莽撞,我過門不久,公公因病辭世,越發無人管束,便帶著他那班江湖兄弟逞能惹事,自稱是為朋友兩肋插刀,沒想到惹出了大事,因為打抱不平,事有不巧,一群人將一名豪紳之子失手打死。”

“是我父親打死的嗎?”劉三問道。

“不是,你爹雖然莽撞,還知道上有國法,但他是帶頭人,決定獨自承擔所有責任,投案自首並自願充軍贖罪,保護他那班朋友,臨走前,因我年少,又且身懷六甲,他是一線單傳,也無親兄弟,便將田宅託與張遠幫管。”

劉三道:“那時我爹多大了,還能這麼天真?”

“也就比你現在年長一些,十八九歲吧,不過,他長得高大威猛,跟你可不太一樣。有些閒人,便因這個亂嚼舌頭。”

公主道:“將你託與那姓張的之後呢。”

“我夫君就放心投了案,後來聽說果然給充軍邊塞去了。我這裡一開始,那姓張的倒還規矩,每天白天到我家來,將事情管得井井有條,晚上回他家住,我也只以為他果然是個有情有義的好漢,鄰里也說我夫君託對了。

“如此過了半年多,我兒臨盆,又是他幫忙找接生婆託人打理,母子平安,當時我也感激於心,不想讓他天天奔波於我家和他家,便讓人收拾好一間廂房,讓他長住於此。”

“然後呢?”

“一天中午,他突然闖進我家,跟我說,聽說我家夫君已經在北遼戰死,他想要接收我母子,問我意下如何,我又是生氣又是傷心,要把他趕走,不料他就來脫我衣服,然後大叫道,嫂子,我是何人,你是知道的,我絕不做對不起兄弟之事,你為何要這麼做?

“我一開始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為何他會突然這麼說,就見他開啟門,怒氣衝衝的衝了出去,這時我才發現,門外有好些丫頭奴才,他們都看到我衣服脫了一半的樣子……”

公主道:“他就是在製造一個你勾引他的假象?”

“就是這樣,我當時只有十八歲,不知道有人會如此險惡,一時懵了,說不清楚,當時那姓張的名聲在外,而在我夫君投案後,便有人暗中造謠中傷我,說我有不守婦道的行為,一時都信了那姓張的奸賊,我爹是個秀才,最看重名節,為了名聲,竟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