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兒子被押進了張宅,馬車被拆,劉三老孃差點暈了過去。
好在林保林義沒被押走,在旁邊扶住了她,說道:“夫人不必害怕,大人是皇上御封的五品文官,別看姓張的現在囂張得很,到了衙門後,他就囂張不起來了。”
老孃悽苦道:“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還說這種話……就他這樣,怎麼可能當得了官?人家說的沒錯,當官的都是文曲星下凡。”
林保道:“夫人休要不信,我聽其他大人說,這個車和上面的金子還有綢緞,也都是皇上御賞給大人的,這些人擅自搶了便是死罪。”
老孃哪裡肯信,只當是林保林義哄她,可是他們說得如此肯定,也讓她多少有了一點希望。
正在這時,卻聽得一陣陣的鑼聲傳來,且越來越近。
一會兒,一支隊伍出現在眼前,核心是一抬四乘官轎,轎前是八個衙役,還有一個穿著秀才服裝的師父。
當先兩個衙役,一邊敲著鑼,一邊叫首:“開封府李大人巡行,有冤鳴冤,無冤迴避。”
張宅大門隨即開啟了,張遠出現在門口,大聲道:“冤枉啊,請大人為我做主,我有冤情。”
隊伍馬上停下,衙役們見了張遠,全都是臉帶笑容,顯然和他很熟。
轎簾一揭,走出一個身穿緋色官服的中年官員來,一臉嚴肅道:“是張員外,你有何冤情?”
“大人,前天晚上草民已連夜在府尹大人那裡報了官,有騙子到我家裡來行騙,今日那騙子送上門來,要來取田宅,如今已經被我抓了,正等著大人到來法辦。”
那官員道:“就是那配軍和蕩婦的兒子?”
張遠道:“就是。那個女騙子怎麼樣了,判了什麼罪?”
那官員道:“後來由府尹大人接管了此案,具體如何審判,我也不太清楚。”
張遠擔心道:“不是由你來審理的嗎,為什麼要讓府尹出面?”
那官員安慰道:“你自己說騙了你幾百萬兩銀子,這樣的大案自然是要府尹出面了,何況聽說她的那些寶物有不少來自宮中,府尹大人更不能不對此案重視了,放心好了,若她真是從宮中偷的寶物,就是長了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
張遠放下心來,道:“如此甚好,大人,那男騙子就在我那裡看管著,請隨我來。”
這廂劉三老孃終於忍不住了,衝了出來,跪在官員面前大叫道:“冤枉啊,大人,我兒冤枉。”
張遠道:“她就是騙子的孃親,那個企圖勾引草民的蕩婦。”
那官員嫌惡無比,連看也不看,仰著頭道:“你這刁婦不守婦道,敗壞綱常,若非朝廷念你孤苦,早就繩之以法了,偏你不思悔改,養子不教,讓他參與行騙,你還敢喊冤?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讓你兒子罪加一等?”
老孃聽他說得兇狠,嚇得不知如何說下去。
林保走過來道:“大人,別人相信了你才在你面前喊冤,你未曾審問,未清楚案情,便斷言他兒子是騙子,開封府如此辦案,就不怕鑄成大錯,有負皇恩嗎?”
那官員冷笑道:“一個刁民見官不跪,還敢對上官出言不遜,來人呀,把這多嘴多舌的奴才和蕩婦一起帶進去,先各打十個板子再說。”
他並不知道林保是誰,只是當官當久了,受上頭的氣多了,對百姓的脾氣未免就大些,敢當眾冒犯官威,自然是非常不爽。
林保道:“你是什麼官,你說打人就可以隨便打人嗎?”
那官員冷笑道:“本官乃是大宋開封府推官李淮,打別人不行,但你這種不知尊卑貴賤的刁民,隨便打幾個還是沒有問題的。給我抓了。”
衙役們過來把林保和劉三老孃一起抓了,連推帶打的帶進了張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