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拿!不就是一條破命……你……你來拿呀!!!”路土的心被恐懼快撕碎了,他乾脆豁出去了,衝著狐大仙嘶吼起來。

狐大仙就那麼看著路土嘶吼,看了好一陣,它把目光移到了路土戴著的墨鏡上,就開始說話了,它說的很慢,音調怪的就像一把拉破了的二胡,它說:

“賀自(孩子)的命餓(我)不要!”

“那你要什麼?”

“餓要你那對眼睛呀!”

說完,狐大仙突然笑了起來,又尖又細的笑,來自陰間的笑聲,它血紅色的眼珠子裡,閃出一陣陣兇光,那光輕鬆地透過了路土深黑色的墨鏡,鑽進了他的眼仁子裡。

路土一下感到頭皮陣陣發麻,接著,他感覺自己在往下墜,往那無盡的黑暗深淵裡墜。

顫抖中,他從沙發上驚醒,看了看錶,凌晨4點44分。

他今晚再也睡不著了。

先把路土的事放一邊,讓我們把目光轉向另一個人。

這人名叫肖笑,人如其名,肖笑很愛笑,可他最近卻總板著個臉,那樣子就像一張無花無色的撲克牌。

冥冥之中,他有一種預感,自己可能再也笑不出來了。

公司裡,肖笑背靠在老闆椅上,目光透過寬大的辦公室玻璃牆,面無表情地望著牆外,辦公區裡低頭忙碌的員工們。

他其實是在想心事,一樁陰暗,恐怖的心事,想起來他全身都發寒。

奪走了他笑容的心事。

他不笑,他手下員工們就更不敢笑了,有幾個女員工,對著電腦屏,裝出一副很忙的樣子,卻偷偷在聊天軟體上議論起來:

“肖總今兒是怎麼了?”

“我怎麼知道呀?看他樣子好像不太高興呢。”

“你不知道誰知道?昨晚你不是送肖總回的家?然後……”

“呸!你再胡說,我過來掐你了啊!”

“來掐呀?看來昨晚在肖總家,你還沒被掐夠吧……”

隔著辦公桌,年輕漂亮的女員工們紅著臉,偷偷捂著嘴笑,有個大膽的姑娘,小心地瞄了眼遠處肖總的位置,見他還是不開心,就點開他的聊天框,發了張笑臉圖片過去。

“滴滴!”電腦響了一聲,肖笑收到了那張笑臉圖片,他抬起頭,就看見玻璃牆外的姑娘,正紅著臉看他,沒辦法,他只能衝著她,勉強地撇了撇嘴。

那樣子勉強的過了頭,不像是笑,倒像是在哭了,發給他笑臉的姑娘,看到他這個表情,嚇得就趕緊把頭低下了。

肖笑是一家外貿公司的老總,他外表成熟帥氣,保養的又好,他愛笑,他是個很有幽默感的人,笑起來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個四十出頭的男人。

最關鍵的是,他不但有錢,而且還是單身貴族,他離婚多年了,老婆帶著孩子,住在國外。

所以有很多年輕的姑娘,主動往他身上貼。

不缺錢,不缺女人,這樣的生活,應該是很多男人夢想的,肖笑本來就有權利,也有笑的資本。

可他現在,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了。

大約一週前的早晨,他被太陽光刺著,從被窩裡睜開眼,迷迷糊糊間,就看到寬大的落地窗上,有一個手掌印子。

昨晚喝太多酒了,女秘書扶著他回了家後,他就暈倒在床上了。

那天是休息日,肖笑起床後,簡單收拾了下自己,就開始做早飯。

女秘書把他送到家,就回去了,她沒留下過夜。

二百多平的屋子裡,裝修豪華卻又凌亂,領帶,衣服,襪子,衛生紙,扔的滿地都是,吃過了早飯,肖笑開啟音響,選了首蔡琴的老歌,就開始動手大掃除。

保姆今天休息沒來,他難得自己動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