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
老鄭頭頷首，抽出一張宣紙，鋪在羊毛氈上，提毛筆開始描劃，“陰曆十四後子時到陰曆十五丑時止，四個小時，按趕鬼數量次第排序，選出前一萬名考生進入下一輪。寅時考超度，馭來的鬼要好好送上奈何橋，勸說攻心也罷，滿足遺願也好，物理超度也行，總之怎麼抓過來的，怎麼送進去，未將鬼魂盡數送過奈何橋的，淘汰。”
張陽橋一臉愁腸百轉，“老鄭，那天你們工作人員得挺忙的吧，給那些生蘿蔔纓子考生善後，滿地府東躲西竄的鬼。”
老鄭頭想來也是頭疼，頗為附議點點頭，“卯時，鬼門已關，不管過程如何，考生完成度多高，我們都會出手，把日常工作完成了。這時候考生在大殿，做筆試題，兩小時，卷子一百頁。慣用宣紙的呢，此時几案前就是筆墨紙硯。慣用印刷紙的呢，水筆一杆鋼筆一支，考題一本。少有修仙大能者與時俱進會用電腦平板，再新一代年輕人也鮮有功力深厚可競酆都大帝之位的，不過酆都教育部考試中心也準備了臺式電腦、滑鼠，平板電腦、寫字板等物。”
張陽橋嚼豬肉脯問道，“考什麼呢？一本卷子，誰能寫完？用電子裝置答題也寫不完啊？”
老鄭頭搖搖食指，“無所謂寫完，挑答對題數最多的，次第排開，淘汰倒數一千名，只要你答對的比別人多，跑贏別人就行了。至於考題嘛，上古神話、奇門遁甲、文學藝術、山川地理、氣象雲圖、算籌幾何、邏輯推理、社科民俗，說白了就是通識類考題，選一些識字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腦子有邏輯條理的非暴君非文盲出來。辰時站樁，梅花樁上站足兩個小時，不要求一動不動，不掉下來便是透過。”
老鄭頭講至亥時考題，“喏，第十二輪考試，按預計已不剩寥寥幾人，挑真龍血脈最強的那個，選作下任酆都大帝。”一番講吓來，講得口乾舌燥，端起瓷缸子猛飲白開水，飲至瓷缸子見底。
張陽橋咂舌，“連考24個小時，不眠不休，別說最後誰能當選，就是能全程跟考下來，最後一輪淘汰，已是不易。”
老鄭頭捋鬍鬚，“所以你小時候我總跟你說，活著，先要有個好身體。你啊，總不信……”
眼見愛的叨叨又要開始，張陽橋拎著豬肉脯塑膠袋起身，“老鄭，要是齊乘星考上了，我高低讓他給你磕一個。”
老鄭頭嫌棄擺手，“別別別，我沒那麼不成器的兒孫。愚鈍如你，有一個就夠夠的了。”
張陽橋走出梧桐院大門，往奈何橋上走去，遞了渡船人一枚銅板，卻總覺的忘了什麼事兒，搖搖頭甩去思緒，急急回去同齊乘星碰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