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沒被喪屍撕咬成塊的道士都一窩蜂跑到十六樓,樓梯臺階上還剩三個人在磨磨蹭蹭,氣喘如牛的齊乘星,銀飾太重的安可,舉禪杖的盲僧。齊乘星著急,“安可你那髮飾能不能扔了?骷髏架子都爬到十樓了!”安可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瞪,“扔?憑什麼扔?你沒負重爬得也跟我一樣快。”
盲僧不緊不慢,禪杖杵地,一步一個臺階,他有他的修行。
張陽橋點選滑鼠,放大十六樓層內環境觀察,“沒有樓梯可到天井。玻璃打碎翻到樓頂?鑿穿天花板?我不行了,我沒有想象力了。”
兩臺電腦桌並在一起,電腦後面擠了四個人,楊雲風油乎乎的手指戳螢幕,“我看到雷家人了。這三個都是。”楊雲風在機場買了麥噹噹,一路擠摩的可樂未灑,此時正和張陽橋分食一個全家桶。
張陽橋皺皺鼻子,“雷家?雷公電母的雷?”
楊雲風看傻子似得看向他,“樣式雷的雷。古代建築師,不少現今遺留,屹立不倒的名勝古蹟,都是他們家涉及的。你說就酆都一個普普通通的辦公樓,他們有沒有辦法?”
張陽橋揣手手,不置可否。
齊乘星跑到十六樓,兩腿一跪。鄭孤氿扶起他,大驚,“賢侄不必行此大禮。”
道士們分作兩派,各執一詞,一方認為要將骷髏架子剿滅,以便安心攻破天花板。一方認為時間還剩兩小時,不必將寶貴比賽時間浪費在可有可無的骨架身上。
齊乘星扶著欄杆大喘氣,“前輩們,靜一靜,不如這樣,認為要剿滅的守著樓梯口剿滅骷髏架子。認為時間可貴的趕緊找出路。找出路的還有一個半小時,我們在14:30統一往樓頂上撤離,有沒有意見?”
眾人皆認為可行,紛紛各忙各的,眼見樓梯口兵刃相交,錚錚砍骨聲,血花與腦花四濺。十六層尋路的人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張陽極打破綠色玻璃,樓高風簌簌,陰風打著轉的往樓裡灌。張陽極袍擺被卷出窗去,棉質布料一瞬間灰飛煙滅,一個輾轉騰挪,從鋼筋窗框上跳下,布鞋落地,心有慼慼然,提醒大夥,“玻璃窗外有結界,破窗行不通。”
張陽橋嗦雞翅根,也泛起愁,“這可咋整?”楊雲風漠不關心,巴不得齊乘星有個好歹。
齊乘星沒頭蒼蠅似得繞著幾千平米的十六樓一圈圈打轉,轉得腿腳痠痛,想不出主意。有幾個平日善御劍飛行的道士帶著巨闕劍。劍有萬鈞之力,雖然神力不在,臂力尚可,卸掉水晶吊燈,一下下鑿著天花板。然鋼筋混凝土不知幾許厚,砸出個半米直徑一米深的坑,還未砸穿樓頂。
那仨個‘我欲成仙駕鶴飛天’的茅山老道長,早已憑著外家功法順著牆壁一步步攀到樓頂,此刻正坐在一處談笑風生。
電腦螢幕右上角顯示存活86人,通關3人。
張陽路劍法利索,道袍飛揚,一劍將骨架跳動的血紅心臟捅個對穿,踹到骷髏架子髕骨,稀里嘩啦多米諾骨牌似得倒下一溜,順著樓梯滾到一樓,頭顱四肢與軀幹分離。
樣式雷三人聚在一塊,咬破指尖在大理石地面上寫寫劃劃,推算一刻鐘,方有了結論。朝使巨闕的道士們大喊,“再往南一米,你們剛砸在儲水罐之下了。”
話音剛落,深坑鑿通,幾噸存水淅瀝瀝湧下,幾個舉著巨闕劍的道士躲閃不及,劈頭蓋臉澆個透心涼,幸而水質清澈,全無異味。好訊息是,天花板終於打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