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摸著被人抓包,還是被正主抓包,元宵覺得有些尷尬。情急之下,她一指自已的耳朵隨意找了個藉口:“耳墜上掉了顆珠子,我正找呢!”

康允澤目光落在她小巧潤白的耳垂上,那裡墜著一對攢珠海棠花的耳墜,兩隻耳墜完完整整,不見掉了什麼珠子。

廢紙簍裡的紙掉了一地,康允澤瞬間就猜到了她在找的是什麼。

想到自已昨日掉下的那張紙,這下面色通紅滿臉尷尬的人變成了兩個。

康允澤不再細問,輕咳了一聲,避開目光道:“你慢慢找吧。”

昨日藉口將元宵支走,跌在地上的那張“廢紙”又被他撿了回來。這張紙是他從思文堂掌櫃那邊要來的,回府之後隨手不知放在了哪裡,誰知道又會突然出現。

元宵走後,他拾起那張紙是打算扔了的,可是臨到了他還是將它收了回來。

康允澤也不知道自已是鬧了哪門子的邪,幾年前拿了元宵寫的這幅字,幾年後還是留了下來。

自二姐過世之後,在一方院內,他只覺得倦冷孤寂,卻未嘗到本該有的那些落井下石。

除了最開始的幾日,大廚房送來的飯菜不盡如人意,之後每日皆是葷素搭配、新鮮有味。還有冬日的炭火、四季一應的常服,全都不缺,盡數發放了下來。

即便是他那位口蜜腹劍的大伯父不在這些小事上剋扣於他,那些慣常會見風使舵的下人也必不會這麼輕鬆送來院裡。

康允澤想過幾回,若是元宵沒有來觀雲居的話,一應事務還會被打理得這般妥妥貼貼嗎?

他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元宵為何會如此事事盡心。

手裡捏著那張紙條,上面是個小女孩在被人相輕時寫下的一身傲氣。

落筆無悔,他亦是。

——

國公府門外,一頂四抬軟轎落地。

彩雲掀開轎簾,內裡伸出一隻墜滿珠翠的胳膊搭在彩雲的手背上。

門口候著的婆子見人趕緊迎了上來:“小姐,夫人一早上就等著您呢,趕緊進去吧。”

沈月蓉起了個大早,吩咐了小廚房做上一桌康幼沁愛吃的菜,又喚劉慶家的去府外找來了個婆子。

她才讓人泡了一壺新進的雪芽,就聽見門口一串腳步聲。

“娘!”康幼沁一見沈月蓉便忍不住哽咽喊道。

幾個月未見,沈月蓉瞧見女兒珠翠滿頭卻槁項黃馘,她心中一揪,心疼道:“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不好?快,快端茶來。”

“不過前些日子受了些風寒,不礙事的。”

康幼沁拉了沈月蓉的手進了裡間,朝四下看了一眼,沈月蓉知她意思便屏退了眾人。

“姑爺呢?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

康幼沁回府幾次,吳延之都甚少跟在身邊,最近連著幾次都未露一面。也就是吳延之了,若他不是平陽公主之子,沈月蓉哪裡容得他這樣放肆。

康幼沁愣了愣,神色些微落寞,仍強打起精神:“二皇子、三皇子近些時日就要離京就藩,五營忙著軍隊排程、守衛安全,延之他事忙。”

沈月蓉哪裡看不出她在強撐,心疼道:“在我面前你還要逞能嘛!你看康幼宜前些時日回來,面光臉紅,再看看你。女人婚後過得好與不好,那全在面上,是不是平陽公主不好伺候?還是延之往房裡放人了?”

“娘!”康幼沁推了一把沈月蓉的胳膊,她到底還是小女兒心性,談起這些事總有些害羞,“延之他忙得家都回不得,哪裡會往府裡放人。再說他原本房裡面的丫頭皆是長相平平,我帶去的彩雲她們,晾也不敢生出這種心思。”

乖順站在康幼沁身後的彩雲自是沒有這樣的花花心思,可乍聽小姐言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