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金橋一處三進的四合院。

大門的牌匾上書一個“謝”字,正是謝懷與的外宅。這處雖不似謝家大宅軒麗寬闊,卻也是奢靡精緻。

這處外宅是謝懷與兩年前買下的,為的就是安置添香樓的素心姑娘。

吳綺月在硃紅色的大門前下了馬,一腳踹開大門,穿過穿堂,又繞過兩道圓月的門洞來到正院的堂屋門口。

屋內除了筷箸同瓷盤瓷碗叮啷碰撞的聲音,還能聽見謝懷與輕鬆調笑的慵懶之聲。

吳綺月找了謝懷與一日,此刻聽他如此愜意,還能笑出聲,心中怒火中燒,手中拿著馬鞭凌空抽去開啟了緊閉的兩扇房門。

堂屋正中八仙桌旁坐著的兩人都被這突然的動靜嚇了一跳。

吳綺月兩步走了進來,入眼就瞧見謝懷與翹著二郎腿舉著杯盞。他身邊隨侍的年輕女子,瞧著約莫二十一二,身材纖細,白淨的臉上生了雙勾人的桃花眼,別有一番韻味。

吳綺月目光凌厲地瞪了眼那女子,狠聲道:“還不快滾出去!”

素心沒見過吳綺月,但見她只是個女子卻來者不善,霧濛濛地目光楚楚可人地望向謝懷與。

謝懷與右手握拳,掩住嘴巴輕咳了一聲,對著素心道:“你先回房待著,沒我的吩咐不準出來。”

素心幽怨地看了謝懷與一眼,嬌滴滴地應聲:“是。”

等人走了,吳綺月勾著腳重重地帶上了房門,目光冰寒:“表哥今日讓我好找。”

謝懷與還未答話,就聽吳綺月壓低了聲音怒道:“咱們不是說好了,今日綁走那康家二小姐只是關上個把時辰,怎麼鬧到出了人命!”

謝懷與見吳綺月陰沉著臉,心頭打了個突兒,訕訕地笑道:“意外,純屬意外。今日本是綁了那康家二小姐帶去大宅院的宅子,誰知那妮子瞧著文弱,卻是個剛烈的性子,自已撞了我,奪了匕首自盡...”

“表哥!”吳綺月目光閃了閃,跺腳道,“表哥,你不是說找人替我成事,怎的你也在場?”

吳綺月說著,想到謝懷與平日裡貪色,心中有種事情脫離自已掌控的不安。

“嘿嘿,不過是去湊個熱鬧。早聽說康家二小姐不同於一般的庸脂俗粉,生得溫婉可人,恰逢機會,我不得去見識一二嘛!”謝懷與說起因他喪命的康幼璇絲毫不見愧疚之色。

吳綺月心頭一沉,冷聲道:“表哥,你跟我說實話,你對那康家二小姐做了什麼?”

謝懷與見自已這位郡主表妹真動了氣,趕緊起身扶住她的肩膀,按她在椅子上坐下:“怎麼了,怎麼了?你不是就想壞了崔灝和康二小姐的婚事嘛,如今康二小姐人沒了,這婚事自然也就取消了。”

吳綺月有些不自在,思忖著之前的打算道:“可我只是讓你綁了她散些流言,讓崔家退親。沒讓你...讓你對她...你假戲真做不止,現在還鬧出了人命!表哥,你這次做得太過火了!”

謝懷與面色一滯,臉上皮笑肉不笑:“綺月,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可都是照著你的意思去做的,現在把事兒都推到我一個人的身上,可不太厚道啊。”

吳綺月聞言皺了皺眉頭,沉聲說道:“按我的意思,不過綁了康幼璇一兩個時辰就可以放她歸府,她只是累了名聲,可不會毀了清白!但是表哥你對她用強,還害了她的性命,難道這也是我教的?”

謝懷與冷笑兩聲:“綺月,你既知道流言一出,崔家便會退親,那是否毀了清白又有什麼區別?到時候全京城都知道康家二小姐被賊人擄走,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綺月,你找上我的那一刻就已經將她推進深淵了。說句粗俗的,你這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你!”

謝懷與的話音落下,吳綺月臉色青紅交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