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被逼無奈的殤王殿下嘴裡塞了個餿饅頭,想表達點意見卻無法言語,只能擠眉弄眼的用五官做著誇張的表情,眼淚都快下來了。

想他堂堂大周戰神,何至於如此氣弱過,也就是這個不講道理的姑娘才能讓他一次又一次的破例。

這一幕,讓多日來都隱藏在暗處的南星等玄甲鐵騎都驚得下巴脫臼了。

他們的主子,這麼……這麼慫,被一姑娘強壓在桌上,淚水都快飈出來了。

白茉音觸到他眼角帶霧的模樣,愣了一下,終於緩緩放開了他,皺眉嫌棄道:“至於嗎?吃個饅頭,比吃毒藥還難受,矯情.”

夜九殤從桌上直起上半身,迫不及待將餿饅頭掏出來,欲哭無淚,“音音,你能不能像個女子一點別那麼野蠻.”

見白茉音似乎又炸毛,他急忙舉起饅頭分辯道:“你們就算對待犯人,也別這麼無情啊,餿饅頭,我實在吞不下去.”

白茉音硬生生將衝過來的腳步剎住。

餿饅頭?夜九殤說這是餿饅頭?她從男人手裡一把奪過饅頭,一股餿酸味兒立刻撲鼻而來,燻得她眼淚直流,險些把早膳吐出來。

“你不早說!”

白茉音悻悻然,將餿饅頭丟去了一邊,有些慚愧的將怨氣撒到男人身上,“這麼多天,頓頓餿饅頭?”

男人迫不及待的點頭如搗蒜,一副委屈的表情如被主人責罵了的大狗狗,“我想說,可你不是一直不來見我嗎?”

“其他人不毒死我就很仁慈了,我還指望他們給我換又白又胖的香饅頭來嗎?”

白茉音:……說的很好,她竟然無言以對。

“可是!”

她轉念一想,又覺得哪裡不對,“你不吃,豈不是餓了這麼多天?”

夜九殤一愣,偷偷朝天花板缺口趴著露出一雙眼睛的南星看了看,對方在瞅見他的眼神時,立刻友好的在缺口處露出今日準備好的燒雞腿晃了晃。

夜九殤當機立斷,嘴角耷拉下來,眼眶霧氣瀰漫,可憐巴巴的開口:“是啊,我餓了八天,除了喝水,什麼也沒吃……音音,我知道父皇對不起你們,我身為他的兒子,父債子還,你虐待我,我無話可說,只能受著.”

白茉音:?看著夜九殤那副委屈無辜的模樣,她心裡的罪惡感開始爆棚。

她的確是因為八天前救夜九殤時,情急之下巫力爆發,突然衝破了塵封已久的往事,記起了自己當初施展巫術與天啟大陸諸國對抗,最後時空逆轉,去了平行世界的21世紀,又意外穿越而回。

所以她在往事中沉溺了好幾天,並且不知道要如何對待這份感情。

可是……時間也許是最無情的東西吧,三百年前的那場浩劫,隨著她兩次的穿越和重生,她似乎遺忘了曾經刻骨銘心的痛楚。

那些血和淚,那些恨與憾,隨著時間的洪流的沖刷,變得淡了起來,像一些透明的東西,依然存在,但存在感也變得低了。

只是,她依然沉溺了好幾天,用來收拾自己的情緒,去想明白未來的路。

這傢伙居然在埋怨她?她花了八天時間便勉強壓下了滔天仇恨,肯來看他一眼,他還埋怨上了?蹬鼻子上臉。

夜九殤小心的看著白茉音的表情,少女面上忽青忽白,似乎很不開心。

他不由忐忑起來,南星不是說,對付盛怒的女人,放低身段,適當示弱,是一種非常有效的方法麼?可是音音這表情……彷彿有一種依然決定將他抽筋拔骨的衝動。

夜九殤忍不住又朝屋頂看過去,便見南星在衝他打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