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兩口“親親我我”旁若無人的逗趣,太后眼前一片片發黑。

她突然看到了跟在身後的空觀,氣更大了,“空觀法師!你不是說她是個奴才命格嗎?我殤兒方才說要娶她進府!你知道娶進府的意思不?”

“那是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意思!”

“氣死我了!”

太后捂著胸口呼呼大喘氣,“枉哀家這麼相信你的道行,你卻糊弄哀家,哀家現在懷疑,皇帝的病一直沒有起色,還越來越嚴重,是不是你的幡鈴根本沒有效果?”

“若如此,哀家可要考慮給法華寺的功德捐贈一事是否還繼續了!”

空觀急忙低頭,手做蓮花印:“太后娘娘稍安勿躁,殤王殿下只是說說而已,可能是因為娘娘您方才太過急躁,年輕人被說教,難免產生叛逆之心,老納的天窺線從來未出過岔子,太后請寬心,此女不會成大氣候.”

他心裡想著:你家皇孫喜歡的是方才手持長劍的那個男人,嚷嚷娶妻只不過是個障眼法而已,你還急眼,等你知道殤王是斷袖,你怕是會求著他多娶幾個女子,來者不拒那種!“最好如此!”

太后氣哼哼的說道。

眾人各懷心思,分別進了法華寺安置的客房。

白茉音搶先一步進去,直接在乾淨的床上一滾,將風塵僕僕的灰塵都滾到了床上:“行了,這床被我蓋了印記,屬於我了.”

她知道夜九殤有潔癖,故意的。

她得意的翹起尖尖的下巴看著對方,誰讓這傢伙擅自做主,讓她與他住一個屋的?夜九殤瞥了一眼床上兩個灰撲撲的鞋印子,額頭青筋突突亂跳,“白茉音,你屬狗的?上來就留印記.”

白茉音脫口而出:“不,我屬兔.”

夜九殤敏銳的捕捉到她話裡的資訊,心中一動。

據他所知,白知遠的嫡女白茉音今年十五歲,屬蛇……屬兔,大兩歲。

他收起心裡的疑慮,佯裝沒有聽出白茉音話裡的破綻,徑直走到在一旁的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坐了下來,慢慢飲著:“說說看,那個空觀法師,有沒有發覺出什麼問題?”

白茉音揚眉一笑,“自然是有問題了,六根未淨的出家人,竟然能被奉為法師,本身就有問題.”

“何以見得他六根未淨?”

夜九殤眼底有笑意。

“我看到他方才表情忽而猙獰,忽而仁慈,聽到太后不想再捐贈功德時面上急躁不安,貪嗔痴慾念顯而易見,根本不是得道高僧該有的模樣.”

夜九殤抬眼朝她看去,“女人,觀察力很好.”

“殿下能問我這些話,說明你也注意到了,咱們彼此彼此.”

話落,二人相視一笑。

似在讚賞彼此,又似感嘆終於找到了人生志趣相投的戰友。

山風忽而吹進撐開的窗稜,白茉音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一件披風立刻罩了下來,夜九殤不知何時起身,脫了披風裹在她身上。

白茉音用手揪著披風的繩子,有些發愣。

披風是夜九殤在塞外獵到的雪狐坐成的領子,配上昂貴的貂鼠剪絨製成。

保暖性十足。

裹在她身上,有一種被他環抱的感覺,還帶著一縷淡淡的沉木香氣。

“山上寒氣重,你一個女子身體虛,應多穿些.”

夜九殤聲音淡淡的,突然又想起白茉音閨房裡捉襟見肘的薄被,立刻補充道,“下山後,本王讓人拿一些宮裡的好物件給你.”

白茉音想說她不用,夜九殤卻轉身,走到了簾子外:“今夜你就在裡邊歇息,本王就在這簾外守著,你安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