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一片死寂。
白茉音覺得周圍的氣壓突然沉了下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初春的風從方才北辰開過的門縫裡吹了進來,冷得她抖了兩下。
她偷偷抬眸,看向那個突然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的男人。
嗯……此時不宜開口打擾,她還是做一個靜靜的美女子,獨自美麗便好。
蔥白的小手悄摸摸的抓起被子的一角,白茉音默默為自己卷好身體,不著痕跡的往角落蜷。
只要不說話,就會沒事的。
可是,夜九殤卻不順她的意,眼尾高挑,似乎在傲嬌,又似乎在忐忑,“白茉音,你打算去赴約?”
如果她回答說想,他考慮掐死她。
別以為他沒聽出來,皇兄在花燈宴上對白茉音表白了。
就是不知道這個女人有沒有聽明白而已。
白茉音自然是莫名其妙,她前世在21世紀的學習成績就一直穩定,永遠居於倒數前三,哪裡聽得懂夜元修那文縐縐的表白。
所以對於夜元修突如其來的邀約,她簡直一頭霧水。
自己與修王完全沒交集啊!怎麼就約她了呢?莫非……是修王認為自己是夜九殤未來的弟妹,他想透過自己與夜九殤拉近關係?沒錯,一定是這樣!白茉音在腦子裡自我攻略了一番,又回想起夜元修的可憐生平,以及他那雙因為中毒後殘廢的腿。
她覺得,不妨可以去赴約。
一則,可以安撫安撫那個可憐的男子。
二則,是主要目的,她要去好好看看夜元修的腿,說不定還有救呢!夜九殤問完,等了半晌也等不到白茉音的回應,小女人反而傻愣愣的似乎沒有任何反應,不由又生氣了,“白茉音!你到底有沒有聽!你到底在想什麼?”
“啊.”
白茉音終於回過神來,“我在想……修王殿下為何無緣無故的約我.”
“你不知道?”
夜九殤神情古怪的看著她,“皇兄在花燈宴吟的詩,聽明白沒?”
她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傻?皇兄的詩淺顯易懂,只要有心注意到他目光所及之處的人,都能看懂皇兄在朝誰表白。
明明自己就吟了一首驚世之作,又怎麼會聽不明白皇兄的詩?白茉音眼睛眯了起來,花燈宴夜元修的詩?誰先老誰先死那首?她聽完後滿腦子都是老啊生啊死啊。
天知道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
白茉音很誠實的回道,又為自己挽尊般解釋,“心不在此,所以不明.”
她的意思是,心不在焉,又不愛鑽研古詩,所以完全聽不明白。
然而夜九殤卻誤會了,他覺得白茉音的意思就是,她對夜元修無心,所以根本沒有去聽夜元修詩中之意。
笑容一下又爬上了殤王殿下的臉,甚至心情好得伸出兩指,捏住白茉音的臉頰,像捏住一隻小白兔,眼裡的寵溺藏都藏不住,“你啊!”
被捏變形的白茉音勉強擠出笑臉:“……呵呵!呵呵……”莫名其妙,夜九殤是屬八卦的吧,這麼陰陽怪氣!屋子裡的氣氛的和諧與溫馨,夜九殤心滿意足的捏完臉後,不依不饒,“所以你到底去不去赴約?”
白茉音:“你皇兄,不去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
夜九殤的臉又沉了下去,“你若不好意思說,本王替你拒絕了他!”
“不要.”
白茉音拒絕,“你不覺得此事有蹊蹺嗎,修王常年不愛外出,為何會約我去碧水湖那麼遠的地方去踏青?他雙腿不良於行,又怎麼會踏青呢?”
白茉音一提醒,夜九殤也警覺起來:“你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