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還是連綿細雨,夜九殤叫了一聲逛大街,天空竟然放了晴,金色的陽光灑在人身上,開始感覺到了春天的暖意。
夜九殤覺得,白茉音該有幾身春天穿的漂亮衣裳了。
長安大街商鋪林立,攤販擁擠,人潮川流不息。
說起來這是夜九殤頭一次逛大街。
身為男子的他,年少居深宮,其後提心吊膽只為活命,再之後為保性命,變強大,他去了邊塞,風餐露宿,黃沙漫漫。
一個皇子,先皇后的嫡子,竟然從未安心欣賞過這盛世的繁華,說起來也是挺悲哀的。
長安大街為夜九殤開啟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為他開啟了買買買的模式。
“簪子?買!”
“綢緞?買!”
“桌几?買!”
“琉璃擺件?買!”
“屏風……”“姑娘,你再買下去,白府都要換宅子了!”
寧兒從一開始的興致勃勃到如今的叫苦連天。
她手上大包小包全是包袱,小到彩寶閣的簪子,大到百味齋的糕點,包袱摞成一長串一長串,幾乎把她的腦袋都淹沒了。
再看北辰,那就更慘烈了。
他個頭大,要搬大件的,於是,布匹綢緞全部扛在了肩頭,像一個挑擔的挑夫,脖子上背上還揹著不少筆筒和小擺件,一走起路來就像是大型活動的傢俱。
夜九殤吃著糖葫蘆,聞聲轉過了頭:……一不小心沒忍住,給白茉音買太多了。
最後,在長安大街吃得無比暢快的夜九殤,以及飢腸轆轆的寧兒和北辰終於在叫了五輛拉貨的馬車後做了結束。
人聲鼎沸,眾所矚目。
五輛馬車的大貨在白府驚詫的目光中魚貫而入。
東西堆滿了白府的偏院,羨煞了一眾後院的姨娘和姑娘,都圍在了偏院看熱鬧。
金錢開道,無往不利。
處於皇權中心的夜九殤,自然深諳其中的道理。
他十分豪邁的讓下人從如山一般的物件挑出了一些,直接分發給了各房,又專門精挑細選了一對漢白玉枕頭送去老夫人房裡,唯獨落下了賈媚娘房中。
收到“驚喜”的各房姨娘和姑娘們喜笑顏開,對白茉音的態度發生了三百六十度大轉變。
“大姑娘大氣,不愧是白家的嫡長女,不像那個繼室,母女兩個都摳摳搜搜,上不得檯面.”
老夫人收到上等漢白玉枕,也是樂得笑開了花,連道白茉音懂事了,如今這丫頭再沒了往日的痴傻,想必白知遠回來後,一定會燃起熊熊的父愛。
聽到竊竊私語的賈媚娘,氣得在屋子裡摔了一隻杯子,“別得意!今夜有你好受的!你買的東西,有沒有命享受還兩說呢!”
“夏月!讓你買的毒物,準備好了沒有!”
“回夫人,已經準備妥當.”
更深露重,初春時節,大地復甦,蟲鳴鳥叫,在寒溼的春雨中,人覺得十分煩躁,但卻是昆蟲爬蟻的天堂。
頂著白茉音的身體,帶著寧兒和北辰,從東街逛到了西街的夜九殤,終於發洩完自己無窮的體力,開始坐在新買的高几前,支著下巴,無聊的挑著燈花。
剪一刀,又一刀……原來女子悶在家裡,竟然是如此的無聊。
難道女子就不能像男子那般,讀書識字,創業持家嗎?就不能像男子那般,在朝堂上肆意揮灑智慧嗎?月兒悄然間已經掛上了穹廬最頂,外頭的更夫敲打著二更鼓的聲音傳來,寧兒早就為他溫好了洗漱熱湯。
罷了,就寢吧!夜九殤轉身,走向新買的奢華的拔步床,掀開被子。
一群蠕動著的,滑膩膩的蛇,蜈蚣等各種毒蟲,扭動著五彩斑斕的身軀,吐著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