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憶翎緊蹙著的眉漸漸舒緩開,嘆一口氣道:“若有他人過手的東西,你儘可能攔著她便好。”

殷憶翎的意思是,為了避免楠菸捲入其中,希望程若雪能幫助楠煙不中計。

可程若雪心中自有打算。

“楠煙,你回來了?”

楠煙瞥了一眼殷憶翎離去的方向,衝程若雪點點頭:“東西都準備好了?”

程若雪將筆墨推給楠煙:“我還等著一飽眼福呢。”

“姐姐淨拿我開玩笑,煙兒畫術拙劣,恐要讓姐姐失望了。”

楠煙提筆畫下第一筆,卻被一雙手攔住:“怎麼不作詩了?”

程若雪回頭看看殷憶翎,又扭過頭來,面露憂色:“先前還有傳聞說殷大人定親了。怎麼?你們回來之後,這人就換成杜春華了?”

果然事情是瞞不住的,楠煙輕輕推開程若雪,一臉坦然:“或許一開始與殷大人定下的就是杜小姐呢?”

“你少裝傻充愣,以為我好糊弄是不是?”

見程若雪面帶怨色,楠煙換了隻手拿著毛筆,另一隻手撫在程若雪後背上,諂媚道:“姐姐別生氣,不是一路上的人,怎麼走都會分道揚鑣的,”

“我沒那福氣做不了殷夫人,他如今也有了心上人,那些口空白話怎麼還能作數?”

想起殷憶翎方才為楠煙做的事,程若雪心中十分複雜:“他不像那樣的人……”

“像不像的都做了,隨別人怎麼做,現在又與我何干?”

楠煙抽出筆來,繼續作那幅四不像的畫。

不像草,不像蘭,不像菊,不像現世存在的植物。

“別畫你那個醜菊了,讓人看著怪膽戰心驚的。”

華嵇恆的聲音鑽進楠煙的耳朵,讓楠煙本不通暢的火氣更加旺盛。

“想不到公主還會成語。”

華嵇恆帶著壞心眼來的,本就心有顧忌,現在也沒有心情跟她廢力鬥嘴,怒目相視後冷哼一聲,將身子轉向程若雪,溫聲道:“程姐姐,這是皇兄特地讓嵇恆送來的葡萄酒。”

程若雪的心砰砰跳個不停,她順著華嵇恆身後看去,兩個銀質酒杯,分別鑲著紅藍寶石,擱置在那裡,像是催命符一樣令她惶恐不安。

華嵇恆轉身將藍色寶石的酒杯放在她面前,宮女將剩下的一杯置在楠煙旁邊,程若雪清楚地看到,華嵇恆臨走時看向楠煙背影的那個狠毒的眼神。

來到暗處,宮女憂心忡忡地說:“公主,比起聶楠煙,這個杜春華貌似更該死。”

華嵇恆卻不以為然,絲毫不掩自已的不屑:“翎哥哥不過是禮尚外來地對她客氣而已,別忘了她可是將來的太子妃!”

“是,奴婢愚拙。”

“一會兒,讓一個杜府的丫鬟領著聶楠煙去休息,你別親自去。”

“是。”

程若雪看楠煙畫得起興,試探道:“你這上面的花紋好別緻,我能看看嗎?”

楠菸頭也不抬:“拿去就好了。”

一旁的三丫也正興致沖沖地看著她畫,於是程若雪抓住時機將二人的酒杯調換過來。

“聽你說,你在泯山受傷,還是別飲酒了。”

程若雪聽不清楠煙回應了什麼,她顫顫巍巍地端起酒杯,飲下半杯後,假意失手打落在地上。

一旁的丫鬟打算要撿,撞上自家主子遞來的眼神,立刻站好不再有動作。

不一會兒,楠煙的作品也完成的差不多了,程若雪讓楠煙上去交作品,楠煙撇撇嘴:“姐姐不陪我去?”

“我胸口發悶,你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楠煙以為程若雪是被太陽曬的了,於是打算快去快回,並未多想。

“三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