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男子著一色長袍,只是站在那裡,便有不與世俗之氣。
另一位雖是一身粗布,卻擋不住溫文爾雅的氣質。
男子垂眸,微彎的睫毛掩蓋了眼底的波動,骨節分明的玉手被黃泥杯襯得格外透析,胸前不經意的垂著幾縷髮絲,倒有種謫仙的美感了。
男子袖中的手緊緊握成拳,可面容卻絲毫沒變,“殷大人找我,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吧。”
“時隔多年了,煙兒到底還是些變化的。”
聽到自己的妹妹,宋峪清自嘲般的笑了一聲,“殷大人可千萬別讓我有翻身的機會。”
“太子殿下的手段罪臣早在十年前就領略過了,臣又怎麼會給你機會呢?” 殷憶翎從懷裡拿出楠煙的平安鎖,扔在了桌子上。
宋峪清對他可謂是忍無可忍,咬著牙說:“你到底要做什麼?”
殷憶翎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眼中盡是不屑:“本座要你跟我合作,不然本座對煙兒可沒那麼多的耐心…”
宋峪清猛地站起來,用力抓著殷憶翎的領口,給了他一拳,“你這個禽獸!當時怎麼不去死!”
殷憶翎生生地捱了一拳,口中有些血腥味兒 :“呵…禽獸?我可比不上太子殿下”
……
“姑娘,奴婢聽說…”
楠煙繼續將另一隻耳飾戴上,“怎麼了?”
“奴婢聽說,皇上往大人房裡塞了一名美姬。”
楠煙手一頓,耳墜掉在了地下,聽到響聲之後才緩緩回過神來,“然…然後呢?”
小秋小心翼翼地看著楠煙的表情,慢慢講完:“奴婢是聽外邊的人說的,這位美姬倒是沒在府裡見過,今天去打聽,張凌否認了此事,可奴婢覺得不對勁…。”
楠煙感覺心口一陣刺疼,眼眶微微有些溼潤,卻仍硬撐著,“幫我把珠釵戴好。”
小秋見楠煙避開了話題,心中有了幾分主意,不再提此事:“姑娘吩咐奴婢的事情已經辦好了…只是,姑娘,身子更重要啊。”
楠煙在眉間點了幾筆,硃紅色襯得肌膚雪白,“吩咐你的做了便是,事態輕重我心中有數。”說罷便將戴好的一隻耳墜撤了下來。
小秋接過染筆,置在一旁,“是奴婢多嘴了。”
春風獨獨偏愛小花園的桃樹枝,冬日毫無生氣的瘦弱枝頭上已有了春的痕跡。
小秋拿了手爐,“姑娘別站在風口上,當心身子。”
楠煙輕笑,緩緩抬眼看向遠處的院牆:“我哪有那麼嬌弱。”
楠煙瞥了一眼小秋,小秋會意,“奴婢去給小姐拿外衣。”
不知過了多久,楠煙只瞧著院牆上的天空,身上突然多了件大衣,“你還病著。”
楠煙聽到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轉身抬眼看去,這是她醒來第一次直面殷憶翎。周身充斥著殷憶翎身上淡淡的檀香。
忽略掉砰砰跳動的心臟,楠煙淡淡地朝殷憶翎行了禮。
殷憶翎看著面前的小人退了一步,又自始至終都是他一人在努力維持二人之間的關係。
楠煙不自然地將視線轉移到傍邊的石階上,“陪我走走。”
楠煙心裡亂成了一團,她害怕殷憶翎問起林舊執。
“是。”
小人額間的丹繪含著隱約的碎光,長長的睫毛微微一顫,唇上的瀲灩色澤無一不在吸引著殷憶翎。
或是感受到對方的目光,楠煙抬頭,對上了殷憶翎炙熱的目光。
或許是心虛,或許是殷憶翎的目光太過直白,楠煙將目光轉移到了他的肩頭。
朱唇微啟,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殷憶翎往前走了兩步,站在前面,楠煙抬頭看著殷憶翎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