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後回了一趟住院部,路過護士站時,雲糯突然想到什麼,隨口向及有沒有十六歲小女孩過來辦理入院手續,護士們都表示沒印象,翻看了一下記錄,確實查無此人。

看她一臉凝重,陳佳釀分析道:“現在正值中午,人家有可能是打算先吃完飯再帶病人來醫院,手術不是小事,總要回家收拾幾件日用品吧。”

換作平時,雲糯不會這麼敏感,只是今天的病例有些特殊,準確來講,她是擔心那位婦人臨時改變主意。

下午去門診,四點左右,無意間聽到某病人家屬打電話,說市裡的什麼舞蹈比賽提前到了本週末。

雲糯自然不相信世上有如此巧合的事,舞蹈比賽種類很多,不一定就與小女孩參加的是同一個。

但也因此,接下來的接診時間,讓她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下班前五分鐘,雲糯跟周崇月說了一聲,就馬不停蹄地趕回到住院部,去護士站一問,果然,正中她的預感。

那刻,她站在病房外的走廊裡,整個人不知該作何反應。

內心陷入糾結,甚至想過要不要嘗試著去聯絡對方,可附屬醫院的掛號系統裡,並沒有填寫患者電話這一欄,唯一的資訊,恐怕只有小女孩身份證上的居住地址。

醫護人員為了一樁未可知的事而冒昧找上門,說出去都覺得難以置信。

雲糯深吸了口氣,暗示自己再等等,或許,明天就能見到人了。

這一等,卻直接等來了兩天後的週五。

當晚周崇月值夜班,恰逢有一臺急診手術,作為他的實習生,雲糯只能單獨堅守在辦公室裡,有點興奮又有點忐忑。

鑑於被前兩天值班的同學灌輸驚心動魄的經歷後,她迅速將微信狀態改成‘求錦鯉’,希望今晚的大夜班可以平安無事。

八點左右,李碩拎著一個餐盒從外面進來,朝她笑道:“等會兒餓了就吃點夜宵,補充一下體力。”

雲糯詫異他為什麼這個時間點還沒下班,李碩說:“反正回去也是一個人,閒得無聊,不如陪你多留會兒,萬一幫得上忙。”

一句話聽得她似是而非,想說點什麼,又好像沒辦法開口。

此時,和她一起值班的另一位醫生從病房回來,用手機看了眼時間,叮囑雲糯道:“過了十二點如果沒什麼事,你就可以去休息室休息,這裡有我。”

“沒事,我平時已經習慣了熬夜。”

男醫生聞言開著玩笑道:“等再過一兩個月,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對方的話外之音,雲糯能夠理解,熬夜與熬通宵,是兩碼事,而且躲在被子裡玩手機和身處醫院這樣的高壓環境,體驗感完全是兩個極端。

誠如今晚,就算給她機會去休息室睡覺,估計也睡不著。

大約兩小時左右,李碩見夜已深,便跟那位男醫生打了聲招呼,然後眼神示意雲糯記得吃夜宵,說他明天要值白班,就先回去休息了。

雲糯點頭,看著那份夜宵說:“要不你拎回去自己吃吧,我不餓,沒什麼胃口。”

“怎麼沒胃口,太緊張?”

女孩只搖搖頭,笑了笑沒說話。

李碩知道,實習生第一次值夜班,神經繃得緊很正常,想當初他也同樣如此,於是寬慰道:“一般過了凌晨,後半夜基本都風平浪靜,何況就算出什麼事,不是還有周副主任在?”

周崇月,無疑就是科室裡的一根定海神針。

但這根定海神針,從晚飯後一直到現在都在做手術,算算時間,應該快結束了吧。

李碩走後,雲糯在電腦裡看了一個多小時的文獻,臨近十二點,她揉著酸脹的眼睛起身,準備去趟洗手間。

剛出門,就聽到護士站的電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