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晚的忙碌,雲糯感慨頗深,只是以她目前的年齡和狀態,心境自然要比護士長那位過來人積極美好的多。

她更願意相信,兩個承擔共同社會責任的人走到一起,未來更應該砥礪前行,而不是彼此消磨。

回到檀園,雲糯簡單洗漱完路過書房,偏著腦袋朝裡面瞅一眼,然後輕手輕腳地走進去。

“你不睡會兒?”她下巴擱在男人的肩上,視線落向電腦螢幕。

周崇月大手伸過來捏捏她的臉,語氣溫和:“幫雜誌社審稿,不會太久,你先去休息。”

“沒有你在,我睡不著。”

“真的?”

雲糯湊到他耳邊小聲道了句:“你身上的味道,有助眠功效。”

周崇月微微側身,捉住她手腕將人拉到腿上,埋頭輕輕壓住她的唇,不深不淺,留完印記後與她額間相抵,低沉含笑:“大概能維持到你睡著,如果還不夠,就只能換一種更激烈的方式。”

“周崇月,你流氓。”她紅著臉控訴。

這樣罕見的詞用在自己身上,引得周崇月失笑,手掌來到她頸後,俯首又打算要親下去,被她笑著躲開。

“好了,我再招惹你,雜誌社就該罵我了。”

他整暇以待地道:“審稿的事,其實也可以往後放一放。”

“嗯?不急嗎?”

“沒你重要。”

聽男人認真的口吻,她歪頭說:“要你捨棄工作時間陪我補覺,我會良心不安。”

補覺?

“你恐怕誤解了我的意思。”周崇月嗓音暗沉下來,牽引著她的手,朝腰間**緩緩靠近。

雲糯一眨不眨盯著他,指尖發燙。

......

熬通宵的後遺症就是,彷彿給她三天三夜,都沒辦法將遺失的那段睡眠給補回來。

尤其是在極致疲憊過後,伴隨渾身痠痛,裹在空調被下,被周醫生抱在懷裡入睡的感覺,真的比踩在雲端還要舒服。

她是真信了,審稿確實不急。

至少不急於這一小時。

沉沉入眠,睡到下午將近兩點,周崇月哄她起來,勉勉強強把遲來的午飯吃了,最後一口下肚,直接又躺回到床上。

沒有人能夠第一次就適應值夜班,醫生這個職業,所謂的作息規律,指的是該睡的時候千萬別醒著,該醒的時候,就務必要打起精神。

雲糯估摸著,再給她一個月時間,怎麼也得習慣了。

下午,周崇月處理完雜誌社的事,看一眼窗外陰沉的天色,起身走出書房,把晾曬在生活陽臺外的衣服收進來。

頃刻間,大雨瓢潑而至。

臥室裡,雲糯被一陣陣雷聲吵得不踏實,她懶洋洋翻個身,皺了皺眉,嘴裡嘟噥句什麼,接著就又沒了動靜。

周崇月將衣服疊好放進衣櫃,一轉身看到床上人的睡姿,儼然已經變成了面朝下。

女孩閉著眼,兩隻手臂環住枕頭,臉頰給壓得微微變形。他邁腿過去,坐在床沿邊,把裹在她腹部的薄毯抽走,重新蓋回到她身上。

周崇月看著她眼下那一層薄薄,長而微翹的睫毛,不知道為什麼,也沒有主動去糾正,如果這樣趴著睡,有可能會流口水。

外面的雨勢很大,把整個空間悶得暗沉。

床上人睡得毫無防備,眼下是熬夜之後,供血不足造成的一小片淺淡的青影。

他從未想過,一張睡顏可以吸引他至此。

書房的電腦還開著,平時用以打發時間的醫學論壇,此時此刻,他了無興致去瀏覽,整個下午,什麼都不用做,只是在看她。

直到雨漸漸停住,四點左右,外面的門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