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是不是!”

“我曾經想把你放在眼裡,可是你一次次將我拒之門外,怪不得我。”

雲柏淵一下子啞住。

整個空氣陷入突然的死寂。

雲糯全程無言,拖著行李就往門外走,離開前朝客廳望去,坐在沙發上的中年男人手肘撐著膝蓋,臉埋在手掌之間。

她的心微微扯動了一下,什麼也沒說,蹬掉拖鞋胡亂套上帆布鞋就出了別墅。

孟姨從後面追出來,擔憂地道:“糯糯,董事長最近身體不太好,有什麼事你跟他好好說,他也不容易。”

“他怎麼了?”

“聽李叔說,董事長已經失眠近兩個月,現在平均每天只能睡三個小時,人上了年紀,肩負的擔子過重,身體遲早是要累垮的。”

雲糯聽完默住一陣,看向別墅的目光帶著遲疑。

半晌,她收回視線:“你放心,我沒跟他吵,過幾天會回來看他。”

這世上總有一些人,要尷尬且疏離地彼此愛著。

可是,她真的盡力了。

李叔今天家裡有事請了假,沒有代步工具,雲糯只能趁黑拖著行李慢悠悠往前走,在經過上次水鳥跌落的那座淺灘棧橋時,才拿出手機給周崇月打電話。

六月的夏夜,隱約能聽到遠處傳來的陣陣蛙聲,這大概是喧囂都市中難得的一片淨土,當初雲柏淵花高價拿下御府灣,可能看中的就是這裡的世外寧靜。

但她有時會覺得詫異,像雲董那樣的人,整日沉浸在充滿利益關係的生意場上,是真的很嚮往這種與世無爭的安樂生活嗎?

既然嚮往,為什麼不早早退下來,還要鬥志昂揚,成天把自己搞得這麼累。

失眠近兩個月,每天只睡三小時,換作年輕人都難以吃得消,何況是一個快五十歲的中年人。

而且作為集團董事長,公司大大小小的事物,不該每一件都要他親力親為才對,難道經營二十多年,雲柏淵至今還沒培養出幾個忠心耿耿的左膀右臂?

想不通的事實在太多,雲糯不懂,也懶得去想了。

約莫等了半小時,遠處路口駛來一輛SUV,兩束車燈遙遙射過來,她站起身,根據車型大致判斷應該是周崇月的。

她眯起眼睛,衝著燈光揮了揮手。

周崇月靠邊停下,下車之後伸手將她攬到面前,藉著路燈光線仔細看她的臉。

雲糯有些赧然,不自在地偏過頭去,隨之又被他用手輕輕扳回來。

對上他暗含關切的眼睛,她不好意思道:“我沒哭,雲柏淵也捨不得打我。”

周崇月指尖碰了碰她的臉頰,帶著些微涼,確實沒有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