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姐往東廂走,他們要準備回去了。

周西陵撂下卡牌起身,拿起椅子後的外套穿上:“走,我送你們。”

周思慕問:“你今晚就住老宅?”

“嗯,明天約了朋友,從這裡出發會方便一點。”

夜幕沉沉,山裡的寒意宛若遊絲,侵蝕的人手腳冰冷,行動遲緩。

上車後,雲糯渾身久久無法回暖,南喬摸了摸她凍到刺骨的手,擰眉朝前面開車的司機道:“泉叔,把熱風調高。”

“今晚是我的疏忽,來老宅應該去找一件衣服給你添上。”南喬自責道。

雲糯笑了笑:“其實還好,我沒怎麼活動,穿再多衣服也會冷。”

副駕駛的周思慕轉過頭來問:“媽,爸不跟我們一塊回去?”

“你爸和你大伯一家,今晚留宿在山上。”

“嗯?事情沒談完?”

南喬睨她一眼:“你一個小孩子管好自己就行,操心大人們的事幹什麼。”

“我是關心三叔好吧。”周思慕說著眼珠微動,復又好奇問道:“媽,三叔和顧小姐的婚事,定在哪天?我開學了嗎?”

雲糯握著暖手袋的手僵住,目光投向身旁小姨。

車裡沉默一陣,南喬想了想,說:“你三叔拒婚了。”

什麼?

周思慕睜大眼睛:“三叔拒婚!那,那爺爺是什麼反應?”

“轉過去坐好,不該問的別問。”南喬有些慍怒。

自家老媽的脾氣自己清楚,周思慕見南女士神情嚴肅,便知道今晚這事一定是把爺爺氣狠了,所以全家上下才噤口不言。

一路無話,雲糯呆呆靠在座椅上,偏頭看著霧濛濛的窗外,心裡久久難以平息。

他拒婚了。

為什麼要拒婚,因為不喜歡顧小姐?

他曾說合適比喜歡重要,顧家與周家世代至交,兩人年齡相仿,且門當戶對,從客觀條件來講,兩家結親最為合適不過。

所以,到底是什麼原因?

雲糯不由想到今晚周崇月的異常。

直到現在,身體彷彿都還殘留著那件外套的餘溫,他對她從來涇渭分明,不願越雷池一步,哪會像今晚這般失了分寸。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喝醉了。

事情有頭無尾,不止雲糯,就是作為親侄女的周思慕整晚也心癢難耐,那傢伙大半夜捧著手機,從各方蒐集小道訊息,目的很純粹,就是想知道三叔拒婚的最終結果怎樣。

“姐,我們要不要打個賭。”

“賭什麼?”

“賭最後是爺爺鬆口,還是三叔妥協。”

黑暗裡,雲糯睜著毫無睡意的眼睛,輕聲道:“我賭你三叔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