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可在夢裡,我能見到自己想見的人,有些情緒,也能得以宣洩。”

“你可以試著跟我講。”

“嗯?”雲糯看著他。

周崇月按下電梯按鈕,目光落在面前的金屬門上,嗓音溫沉道:“我不是心理醫生,但作為一個傾聽者,綽綽有餘。”

雲糯聽完安靜下來,垂眸盯著自己的鞋尖,似乎不知如何作答。

半晌,她抬起頭,望著男人鄭重其事地道:“你有沒有想過,你再這樣繼續對我好下去,我會死灰復燃。”

電梯門‘叮’的一聲開啟,周崇月身形微頓,靜默兩秒,邁腿走出去。

女孩緊隨其後,步子明顯比男人慢了很多。

察覺到身後人漸行漸遠,周崇月輕嘆著將腳步緩下,然後停在原地,耐心地等她過來。

沒曾想,他一停,女孩跟著停住。

隔著幾米的距離,雲糯遙遙看著他道:“那晚在老宅吃飯,我沒有機會跟顧小姐搭上話,禮尚往來,我還欠她一份見面禮。”

周崇月迎上她的目光:“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我不瞭解顧小姐的喜好。”雲糯執拗地道:“所以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糯糯。”

男人眼神晦暗:“你想讓我說什麼。”

他想,拒婚那晚,在場目睹整件事的人有很多,即便老爺子嚴令不能對外聲張,但凡事沒有絕對,連眾多小輩都知道的各中細節,她完全不知情的可能性較小。

雲糯心如明鏡,他不會親口告訴她解除婚約的事,因為他不願給她一份無望的念想。

單看男人此時的神色與語氣,便深知今天的試探,無疑又是一次自欺欺人的笑話。

事不過三,從今以後,雲糯不會再允許這種笑話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往前一步,笑了笑:“其實禮物我已經選好了,你們不是高中同學嘛,我問問你的意見,是不想最後白費功夫,送錯了東西。”

“禮物不分對錯。”

周崇月同時邁開長腿,朝她一步步走近,最終停在她面前,柔和的目光落下來,語氣恢復如初:“誠如顧音樓送你的眼罩,你或許根本用不上,但你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

同樣的眼罩顧音樓也送了一個給他,並且與她那副是情侶款。

這些話,以周崇月的性格不會輕易說出。

因為一旦坦露,覆水難收。

雲糯自知看不懂這男人,亦可能是,橫在他心裡的那條原則界線,已徹徹底底將他偽裝成了一臺沒有感情的機器。

而她現在,暫時不想跟機器說話。

接下來的路程,身旁女孩自顧玩著手機,刺耳的遊戲聲外放,一陣蓋過一陣,讓周崇月不得不懷疑,她是在故意氣他。

如果真是這樣,男人輕笑,能氣一氣他,倒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