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一點觸碰著傷口,從掌心到五根手指,一寸一寸地被他消著毒,抹著藥。

雲糯眉頭微蹙,有點疼。

“可以集中精力想一想那條魚的外觀。”男人突然開口。

她笑了笑:“是想幫我轉移注意力?”

“嗯。”周崇月換掉棉球,進行第二次消毒,補充了一句:“或許透過你的描述,我能夠判斷出魚鰭有沒有毒。”

雲糯一聽瞬間繃直了身體,仔細回想。

“體型不大,最多十厘米左右,顏色偏黃,背脊上有一道三角形狀的鰭,其他的……就是很滑,表面像覆了一層潤滑油。”

她的形容可謂很貼切了,周崇月一語判定是黃骨魚。

“魚刺有微量的毒素,但問題不大,過幾天就能自愈。”

手背上傳來溫熱感,他視線專注,似乎在檢查還有沒有其他傷口。

男人離得很近,隔著濃濃的藥味,她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

有點類似雪松,似乎帶著點淡淡的陽光氣息,總之很獨特,與現下小年輕慣用的香水味不同,他身上的味道,聞著舒服,卻讓人既留戀又清醒。

不知怎麼的,腦子裡忽然出現上次被魚刺卡到,他溫聲細語地引導她張嘴,檢視魚刺位置的畫面。

大概做他的病人,的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雲糯忍不住偷偷看他,剛好對上他的目光。

“不要沾水。”周崇月說。

她愣愣點頭。

這是常識啊。

看來他真的把她當成了病人。

只是自前刻那秒對視開始,她的心臟就一直咚咚跳個不停,至於為什麼會跳,她……說不清楚。

簡單包紮完,周崇月收好醫藥箱起身,準備離開時,雲糯鬼使神差冒出一句:“三叔,我手疼。”

她不知道她在期待什麼,可能只是想試試,他會不會哄人。

周崇月靜靜看了她一會兒,溫聲道:“車上有蛋糕,我去拿給你吃。”

雲糯:“我不是小孩子。”

“至少你現在是。”

“……”

好吧,被他看穿了。

大人不需要哄,小孩才要。

周思慕拿著烘鞋器回來,見雲糯盯著包紮的手發呆,問:“姐,很疼嗎?”

“有點。”

一隻手不方便,周思慕幫她脫下鞋,抬頭安慰道:“疼的話,要不要我給你吹吹?”

雲糯怔住,默默瞥了眼身後,轉過頭看著慕慕,認真道:“那就吹吹。”

不遠處的周崇月:……

烘鞋器買的不錯,十來分鐘便將打溼的鞋子烘乾。

想到自己剛才軟磨硬泡,死纏著雲糯給她捉魚,周思慕愧疚道:“姐,從小到大,這是你為我第四次受傷了。”

雲糯笑了笑:“受傷的是我,捱罵的是你,也算扯平。”

提及捱罵,周思慕腦仁發麻,很快便想到五年前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