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喬讓蘭清華派兵丁搭了上千個棚子,以十人為單位入住,有些是一家人;有些還添了親戚朋友,這樣住也方便管理。

每十個棚子劃一個區,還安排了一個兵丁任棚長負責管理。

按阿拉伯數字排了號,登記造冊,責任落實到人頭上。

喬小喬這個女欽差上任五天時間,三川災民們基本得到了了舀善安置。

但她心裡卻一點兒都不好受,因為救援隊報回來的資料每天都在重新整理並且呈三位數的不斷增長,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就被壓在了廢墟下面。

喬小喬讓他們進行地毯式的搜尋翻找,沒辦法救到他們,只能讓這些遇難者體面的離去。

按照她的要求,所有遇難都都是集體深埋安葬,一層遺體一層生灰粉,每放一層搜查隊員們就要行一次禮。

“主子,那場面我都看不下去了.”

有青壯年災民加入了搜查隊,他們更多的是希望奇蹟發生能找到自己活著的親人。

但是每一次都失望,每一次都是哭天搶地。

阿英覺得自己神經都繃緊了。

“是啊,這就是大自然給人類的懲罰!”

喬小喬不用阿英說也明白那是怎樣的悲慘:“有沒有傳令下去不準老幼婦孺靠近?”

“已經傳令了,只是外圍還是有很多人試圖要進去.”

每到一處就要拉起繩子派多名士兵把守不讓人進去。

“我也是為她們好啊!”

已經過去八九天了,這些遺體早已腐爛變質,這些災民原本疲勞驚嚇過度,抵抗力很差,一靠近或許就會感染細菌。

疫情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們恐慌的心理導致有病隱瞞不去醫治,從而導致更多的人被傳染。

主子是為她們好,災民們私下裡卻有不同的聲音,有說她冷血有說她不近人情。

真正是你為他操碎了心,結果人還不領情,這真是最惹人傷心的。

死者安置了就好,最讓喬小喬操心的還是活人。

一旦有人生病,棚長就要立即將人送到遠離城門外的一個小山丘陵下的背風棚區,偶爾有送去時情況就不好死去的。

搞成了有去無回,讓災民們心裡產生了恐懼,認定被送去就活不了了,所以哭著喊著執意不去。

“不,我不去,娘,救救我,我不要死啊!”

十六號棚子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腹瀉發熱,棚長要將他送去醫治,但小男孩緊緊的抱住棚子立柱哭爹喊娘怎麼也不願意走。

“兵爺,兵爺,我四個兒子死了三個了,你發發慈悲留下他吧,我不能再眼睜睜的看著他送死啊.”

旁邊一個婦人拉著棚長的手苦苦哀求。

“你懂什麼,不送去山丘的棚子才是等死。

不僅他會死,你們所有人都會死!”

棚長自己也會死,要麼得了傳染了疫病病死;要麼以瀆職罪被安寧公主處死:“你們要死我也不攔著,但你別拉了我墊背.”

“左右都是一死,我跟你拼了!”

旁邊一箇中年男子抓了一根木棒就往兵丁頭上打去:“我唯一的兒子你都不給我留下來,我活著也沒意思了.”

“對,大哥,我們和他拼了!”

旁邊又站出來兩個年輕的男人道:“四兒是我們熊家唯一的孩子了,不能讓他有個閃失,若不然我們都沒臉面去地下見爹孃.”

三個男人立即凶神惡煞的打棚長放人。

“瘋了,你們都瘋了!”

棚長一個人肯定是打不贏他們的,丟下男孩跑到了一邊:“行,你們不讓他走是吧,那好,我告訴上面去,到時候就會被其他士兵抓著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