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永青的葬禮辦的不算隆重,只有親朋好友和節目組的人來弔唁,很安靜。

沈昕和盛禮澤從墓園出來的時候,外面飛過一群不知名的鳥,在墓園上空盤旋著。

聲音清脆遼遠,翠羽在陽光的照耀下似乎閃著細碎的光,幾乎要將這一切都映入眼簾,墓園門口的保安聽見聲音探出頭來看了一眼,感嘆道。

“可能是墓園死氣沉沉,難得看見鳥在這裡飛。”

沈昕聞言,仰頭一看,愣了一下。

都說青鳥傳思慕,是不是紀永青也想念紀媽媽了?

兩人下了長長的階梯,盛禮澤為她開啟副駕駛的車門,看著沈昕情緒低落,伸手輕輕的摸了摸她紅腫的眼睛,帶著疼惜。

“莫芸跑不掉的,別擔心。”

這些天沈昕除了幫紀媽媽操持紀永青的葬禮,還一直找人留意莫芸的動靜。

只要她一踏上國內的土地,立刻就會有人將她羈押。

沈昕望著陽光下他的眉眼,被那溫柔而寬厚的目光注視著,彷彿真的鬆了口氣似的,心口不再沉重。

她剛想說話,盛禮澤黑色大衣裡的手機驟然響了起來。

盛禮澤拿出手機接通,離得很近,沈昕甚至能聽到電話裡隱約傳來的聲響,那邊是一道壓得極低的女聲。

隱約間,沈昕捕捉到了幾個字眼,好像說什麼生病。

電話結束通話,盛禮澤臉色凝重,染著濃重的擔憂和焦急,觸及沈昕的目光,他喉間一哽,艱難道。

“曾祖母的情況又惡化了,家裡說……病重。”

窗外風景飛速倒退著,車速一定到了當前路段最大限行,幾乎將後面的車都甩的遠遠的,帶著熱意的風吹拂而過,揚起一腔慌亂。

沈昕沉默不語。

盛禮澤少時與曾祖母情誼深厚,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曾經頑皮時時常被護佑。

沈昕見過他對待老太太時極致的耐心和謙卑,不同於對待任何長輩的態度,是真的敬愛這位長輩。

如果真的出了事,在盛家與父母有隔閡,偏偏與曾祖母感情深厚的盛禮澤怎麼辦?

車子一路疾馳,兩人連剛參加完葬禮的黑色大衣都來不及換下,急匆匆趕到了盛家,剛停下車便大步往老太太住的小樓裡去。

推開門時,盛禮澤和沈昕一身風塵僕僕,臉上都是焦急和擔憂。

“曾祖母,您怎麼樣?”

儘管盛禮澤同家中有些事情總橫亙在心頭,但從小到大都是接受的精英教育。

彬彬有禮,矜貴中帶著難以接近的疏離,叫人覺得恍如月下華霜,但依舊克己復禮,很少有這般急切到近乎失態的樣子。

老太太看見他先是一愣,身邊照顧她過年的阿姨笑了笑,放下空藥碗,道。

“既然小少爺回來了,我就先下去給老太太準備些東西了。”

準備東西是假,給人騰出空間才是真。

阿姨走出去帶上了門,盛禮澤走近坐在老太太跟前,看她臉色沒那麼難看,精神還不錯,這才鬆了口氣。

他幾乎是僥倖,心臟還快速跳動著,昭示著他的慌亂。

身邊人的安危總讓盛禮澤患得患失,他失去過一次,便成了永久的夢魘,這輩子都要被其挾持。

相處的太久,沈昕只是看他的眼睛一眼,都知道盛禮澤心中在想什麼。

她坐在盛禮澤身邊,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聲音沉穩溫婉,彷彿帶著奇異的力量,讓盛禮澤心中的不安緩緩消失。

沈昕蹙眉,眉宇間帶著擔憂。

“曾祖母身體如何?家庭醫生檢查過了嗎?”

電話裡是盛禮澤的母親打來的電話,但他們現在看曾祖母雖然病容未褪,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