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柳相如。”

靈瓏平靜的聲音如驚雷炸響在宋喬耳邊。

宋喬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被靈瓏一指點在唇上,“但是我不能……我很開心你對我有獨佔欲,綰兒,大事即將結束,天下即將一統,我們都再等一等……等盛世來臨,我們就一起離開好嗎?”

對上那樣期頤的眼神,宋喬抿嘴輕笑,“好……讓雕兄帶著我們……”

夜深了……

宋喬注視著疲憊睡去的靈瓏,指尖在對方光滑的背上輕輕拂過,眼底是深刻的悲傷,她輕輕在靈瓏的眉心落下一吻,“我會陪你……”

自那日和靈瓏相約盛世隱退之後,宋喬就彷彿被上了發條一般,整個夏國因為她的意志而快速運轉起來。

夏元慶六年春,丞相柳相如正式開啟馳道建設,未動用國民徭役,而是以境外蠻夷為奴,採用分段之法,將馳道建設分包給夏國境內豪族商賈,與此同時,一種名為公司的合作模式,在夏國開始出現。

夏元慶六年秋,舉國豐收,姑蘇爆發戰爭,晉國試探發起了進攻,三月無功而返。

時間就這樣在一次次陰謀詭計中悄然流逝,晉夏兩國的小規模戰鬥就沒有停止過,這是試探,也是養蠱,祁萱和宋喬都沒有劃江而治的想法,這個天下紛亂太久了,已經到了不得不統一的地步。

這不是她們之間個人的恩怨,而是整個天下無數黎民的盼望,他們渴望生活在一個統一富強的國度,而不是這樣隨時會進入戰場的亂世。

夏元慶七年秋,秋收剛過,距離冬天還有整整三個月的時間,晉夏兩國的邊境已是大軍雲集。

對於兩個龐大國家來說,對方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遮掩的必要,任何一個軍事調動都瞞不過對方探子的眼睛,最後一戰本就是堂堂正正的國戰。

羽林衛在京城外靜靜站著,銀亮的鎧甲陽光下反射著刺眼的光,宋喬穿著軟甲,頭髮束起,眉宇間早已沒了往日的稚氣,她16歲下山,18歲復仇成功,19歲執掌朝堂,28歲即將親征,去面對那個她在這個世界最後的,也是唯一的對手。

騎馬帶領大軍離開,宋喬回頭看去,城牆上的一襲白衣被風吹動,她眼前突然有些模糊,此一去,敗則不歸,勝……亦不歸……

靈瓏目送大軍遠去,放在城牆上的指尖輕輕顫抖,從那年初遇,她便是這樣看著那個少女騎馬遠去,不同的是,那時的少女笑容如太陽般耀眼,如今的女子卻越發內斂深沉,那時她便有預感,她會一次次的看著那樣的背影,越來越遠……

“不……她會回來的……”靈瓏咬牙,眼尾一點猩紅,“她一定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