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下斷言。哥哥先且去打點著喪儀吧,在仵作查明死因之前,先不要透露出去。我估摸著三叔最多後日早上便要到府,到時再讓他拿主意便是。”

謝琅點頭,遂與吳興銀瑣一道去了。

謝琬這裡頓了頓,卻是叫來程淵。

“我正好想起一件事,十分重要,我們府裡的產業,全都在老太爺手上拿著,如今老太爺突然遭此噩運,只怕事後會有一番風雨,你這就去找龐福,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讓他把府裡所有的帳簿拿到手,不許遺漏一件!”

程淵捻鬚想了想,點頭道:“在下這就去!”

整個府裡都動作起來,除了下毒的那個人,沒有人能夠預知謝啟功的死亡,就連謝琬也不能。

前世裡謝啟功是在謝琬十六歲時死的,如果沒有這件意外,他至少還有四五年好活,有這幾年時間,謝琬足夠能把謝府鬧得天翻地覆了。偏偏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誰把她的計劃打亂,使得她也不得不臨時調整佈署,這府裡的產業,是她首先必須拿在手上的。

許儆帶著捕快和仵作在天亮時分趕到了府上。

謝琬謝琅都到了正院,王氏被請過來,棲風院裡來了謝樺謝桐,後院的鄧姨娘也來了。

仵作聯同李大夫在屋裡忙活了一陣,眼見著天色大亮,太陽昇上來,一夥人才走出來回稟許儆,“謝老太爺乃是中了巨量砒霜而死,屍體腹內有含砒霜的藥汁,房間地板上的碎瓷上也驗到有毒,另外這上頭的瓷片上,有一片胭脂痕跡。”

眾人的目光全都投落在仵作遞到許儆面前的碎瓷上,只見雪白細瓷碗片上,赫然有指甲大一小片胭脂痕跡。眾人面面相覷。許儆接過碗片在手,問道:“昨天夜裡,是誰在謝翁面前侍奉的湯藥?”

王氏面色一白,兩眼睜大,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投毒!我沒有投毒!”

謝琅目中閃過絲嫌惡。龐福紅腫著一雙眼睛,上前跪在許儆面前道:“回大人的問話,昨兒夜裡,是我們老太太在房裡侍奉的湯藥。除了老太太和她身邊的人,並沒有別的人在場。求大人一定替我們老太爺找出真兇,替他申冤!”

許儆來清河的日子雖然不久,但是每到一地瞭解當地的人物關係卻是每個縣官必做的功課,他知道謝府裡分成兩派,更知道前些日子關於二房與長房之間鬧矛盾的傳聞,聽見說是王氏侍奉的湯藥,面色就露出幾分遲疑來。

這王氏畢竟是謝榮的生母,且不說謝榮對他的仕途能不能帶來影響,就說大家都是同朝為官的同僚,在他尚未回府之前,他也不便去得罪王氏。眼下謝啟功已經死了,往後就是謝榮當家,王氏身為府裡的老太君,這罪名可不是輕易好扣上的。

想了想,他說道:“這胭脂乃是常見之物,也不作為確鑿的證物,一時之間也難斷分明,不如這樣,林捕頭且帶人將有關人員找間空院子關押起來,等貴府三老爺回了府,再行帶出來審問。”

如此一來既不得罪人,又顯得他有作為,反正謝榮頂多明後日就要回府,有他在場,他想怎麼辦,豈不是隨機應變就是?他到時也能撇清些嫌疑。

許儆最討厭辦的就是這種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的案子了,不過以他的經驗,這種事情最好和稀泥。

謝啟功若有兄弟,或者謝騰還在的話,當然就沒法糊弄,可誰叫除了二房這兩對兄妹,就再也沒有能站出來替死人說話的人了呢?縱使他是一家之主,死了也只能上閻王那兒去訴冤了。

雖然來報官的羅升暗示過他六科主事靳永是謝琬他們的表叔,且關係還不錯,可人家遠在京師,而且多年不上謝府,誰知道人家會不會出面替他們撐腰要討說法?再說了,謝啟功死了對二房來說有什麼壞處?不過就是提早些分家產而已。

他並不覺得謝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