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狂風呼嘯,雷聲轟隆,一道道閃電劃破夜空,頃刻間大雨如注。
女人用手支撐著慘白的身體,慢慢向我們爬來。
她頭髮凌亂,臉上疤痕交錯,鼻子皺巴巴的,一條長長的紅舌頭來回擺動著。
劉大腦袋緊緊將我們護在身後,顫抖著摸出一張符籙,用力抖動了幾下,卻怎麼也燒不起來。
“媽的,好大的怨氣!”劉大腦袋連連後退。
“劉叔,快想辦法呀,後邊沒路了!”我顫抖著說道。
“啊呃,啊呃……”
毛驢突然大叫著衝進屋內,它嘴唇大張,呼呼喘著粗氣,眼神中充滿了哀求與無助。
仔細看去,毛驢的後腿被切掉了一大塊肉,驢皮外翻,鮮血直流。
“你這個挨千刀的賊!那是孩子他孃的嫁妝!”
毛驢竟然口吐人言。
劉大腦袋聽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毛驢不斷磕頭。
“我該死!我有眼不識老祖宗,我是個挨千刀的賊!”
“我搗毀了大爺的飯碗,我該死!”
“您大人有大量……”
“您別跟晚輩一般見識!”
我和小琴被嚇壞了,靠著牆根連連後退,屋外電閃雷鳴,藉著閃電的亮光,我看到房樑上蹲著一個人。
正是在墓地遇到的醜陋男子,他轉動著黃豆般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又一道閃電劃破夜空,我趁機看向房梁,男子早已不知去向。
“嘿嘿!”
詭異的笑聲從背後傳來,轉頭看去,男子不知何時站在了我們旁邊。
他眨巴著賊溜溜的小眼睛,臉部扭成了麻花。
小琴大叫一聲,緊緊撲進我懷裡。
好個驚心動魄的時刻,原來人在面對猝不及防的危險時,是那麼無助和絕望,只能默默等待死亡的降臨。
忽然,一條大蛇嘶吼著爬進屋來,它通體黑鱗,目光如炬,嘶吼之聲如嬰兒啼哭。
大蛇一口咬住女人,仰頭吞進了肚裡,女人劇烈掙扎著,可以清楚看到她正沿著蛇腹慢慢向下滑落。
醜陋男子不知去向,毛驢急促的喘息聲迴盪在房間裡,小琴滿眼驚恐,顫抖不止,劉大腦袋則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真他媽晦氣!”
“滿屋子邪祟,一家子惡鬼!”
伴著尖細的聲音,一個男人踱進屋內。
男人青紫面龐,尖嘴猴腮,下巴長著一撮長長的硬毛。
他身穿獸皮夾克,腰裡挎著一個硬袋子,袋子下一把純鋼打造的匕首寒光耀眼。
“魑蛇的鼻子最為靈敏,管你什麼魑魅魍魎,被它盯上通通跑不了!”
他轉頭看向劉大腦袋,一雙小眼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叫你貪財!”
“這鳳冠霞帔是海棠格格的嫁妝,被那頑皮鬼偷走了,你怎敢觸這黴頭!”
說著將鳳冠霞帔裝在腰間袋子裡,接著撿起地上的繡花鞋,放在鼻前聞了聞,隨後竟打了一個大噴嚏。
“我說,你也算同道中人,怎麼連這個也敢帶在身邊,真是財迷心竅!”
說著也將繡花鞋裝進了袋子。
他拍著劉大腦袋的肩膀,大聲說道:
“醒醒吧!你的老祖宗已經走了!”
劉大腦袋猛然起身,好像熟睡中被噩夢驚醒。
“哎呀!大意了!”
“一不小心竟著了這惡鬼的道!”劉大腦袋大聲說道。
“大哥呀,你咋還被矇在鼓裡!”
精瘦男人說著從牆角拿起一個破相框,吹去上面的灰塵,轉頭看向劉大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