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他。
車子進入老城區。
快過年了,且天寒地凍的,路上人不多,一路通暢地進了小區。
簫讓下車來,看著眼前這幢曾經見過的建築:“是不是五樓?”
寧稚拉高圍巾矇住半張臉避寒:“是五樓。您怎麼知道?”
簫讓沒說什麼,轉身開啟後備箱,拿出行李袋給她:“上去吧,好好過個年,也好好考慮我的建議。”
寧稚跟他揮手:“好,您回去開車小心,到家了跟我說一聲。”
“好。”
寧稚轉身上樓。
家裡沒人,林淑婉還沒回家。
四個月沒回家,家裡還和以前一樣一塵不染。
寧稚身心都放鬆下來。
等外賣的時候,她把行李袋裡的髒衣服丟進洗衣機,又去洗了個熱水澡。
哼著小曲從浴室出來時,林淑婉正好開門進來,手上拎著她點的外賣。
“磊磊你還沒吃飯呀?”林淑婉把外賣拿到餐桌上,拆開,“怎麼不先吃了飯再洗呀?趕緊來吃!”
寧稚雙手按著幹發帽走過來坐下:“您去哪個朋友家呀這大晚上的。”
林淑婉脫了外套和帽子,也坐了下來。
她拿出手機,點開相簿,遞給寧稚:“就是上回說的,幫姥姥張羅墓地的朋友!磊磊你看這塊墓地怎麼樣?”
寧稚邊用筷子拌粉,看一眼手機:“挺好的呀!旁邊還有一塊福字巖。”
林淑婉越看越滿意:“我也是看這塊福字巖好!你姥姥一輩子都與人為善,積德積福。”
“這塊墓地多少錢呢?”
“八萬多。”林淑婉臉色微變,收起手機,“不過你不用操心,錢的事情媽來想辦法。”
寧稚知道她沒錢。
十幾年前,趙學峰辭掉法官的工作,去北京打拼,林淑婉體恤他初到北京費用高,需要租房和吃飯,便不讓他拿錢回家,用自己當小學老師的微薄工資支撐著這個家。
後來,趙學峰養成了不拿錢回家的習慣,林淑婉跟他要過,他說在北京創業,需要資金,等以後掙了錢再拿回來。
可林淑婉沒等到他拿錢回家,就被他起訴離婚了。
林淑婉當年是小學語文老師,張家口工資水平低,她又極其疼愛寧稚,給寧稚吃好喝好穿好,這些年僅存的一點點錢,又在姥姥中風後那一年花光了。
而她也在寧稚高三那年,為了照顧中風的母親和高三的寧稚,提前辦理內退,導致現在一個月只有一千多塊錢的退休金。
壓根存不下來什麼錢。
這些寧稚都知道。
寧稚低頭嗦著粉,很快把一份拌粉嗦光。
她拿出手機,往林淑婉微信轉了三萬塊錢。
“媽,我發年終了,這些錢你先拿去還朋友。”
說話的同時,林淑婉的微信響了。
寧稚的工資和獎金有多少,她都知道,也知道這三萬塊,大概是寧稚所有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