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學峰說完,慢條斯理地喝一口洋酒,二郎腿翹得老高。

劉天海都快急死了,見他態度輕浮,心中不忿,但有求於他,只能忍下。

見趙學峰酒杯見底,他趕緊起身去吧檯拿了酒過來,幫趙學峰把酒杯滿上。

倆人歲數相差無幾,又都是綜合大所的合夥人,社交上,倆人應是平起平坐,可眼下明顯是劉天海捧著趙學峰。

趙學峰當過多年法官,審理過類似的案件,他能最大限度推斷出本案法官審案時的心態,好讓劉天海想出更嚴密的說辭應對訴訟。

劉天海只能捧著他。

“老劉啊,”趙學峰輕抿一口洋酒,苦口婆心地勸道,“別折騰了,把股份還給人小姑娘吧。人小姑娘年紀輕輕就沒了爹,怪可憐的不是?”

劉天海眼睛一瞪,急道:“話可不能這麼說!這些股份,本身就在我名下的公司,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是代持的股份啊!”

趙學峰搖了搖頭:“既然你自己也是律師,這個官司你自個兒打也成。別花錢找人代理了,就自個兒打吧,愛怎麼打怎麼打。”

他說完,便兀自喝著酒,不再理會劉天海,送客的意思很明顯了。

劉天海咬了咬牙,站起身,憤然離去。

趙學峰盯著他的背影,啐道:“下作!”

……

休假的第五天。

寧稚一早做完家務,去生鮮超市買食材,準備晚餐。

她用撈勺撈起幾隻蝦,仔細觀察活躍度,有一隻蝦蹦得老高,重重摔在地上。

寧稚笑:“今天這斑節蝦不錯啊。活蹦亂跳的。”

她把那隻重傷的蝦撿起來,又撈了幾勺子蝦一起放進袋子裡。

放在牛仔褲後袋的手機震得她一邊屁股麻酥酥的,把裝蝦的袋子一拎,單手拿起手機接起:“你好,我是寧稚。”

“是我。”

聽見程儒言的聲音,寧稚正色道:“程律找我有事兒嗎?”

“這邊有個案子指明要你接,如果你願意,明天就能回所裡上班。”

寧稚一喜:“還是紫絲帶媽媽的案子嗎?”

“不是。”程儒言口氣稍嚴肅,“是金誠所劉律師的案子。”

“劉天海?”

“是。”

寧稚眼前閃過前幾日從公眾號看到的文章,問:“是侵吞代持股份的那個案子?”

“是。”程儒言問,“你要接麼?”

“不是,劉天海怎麼會想到找我呢?有那麼多厲害的律師,怎麼也輪不到我啊。”

“不清楚。你只要告訴我接不接就行了。”

“我不接的話,是不是就還不能回去上班?”

“不接的話,就過陣子再回來。”

寧稚考慮片刻:“我晚上和蕭讓商量一下,再給您回覆。”

“好。”

寧稚把電話掛上,思考幾秒,拿著一袋子斑節蝦去稱重。

晚上,蕭讓一進家門,她趕緊停下燒了一半的湯,跑到玄關:“劉天海要我幫他打官司!程律說我如果接下這個案子,明天就能回去上班!如果不接,就過陣子才能回去!你說我接不接?”

蕭讓換上拖鞋走進來,蹙眉道:“劉天海?”

“對呀!就是那個侵吞代持股份的案子!”

蕭讓嘲諷地笑了下:“估計去找過趙學峰,被拒了。”

聽到趙學峰的名字,寧稚斂去一臉的興奮,訕訕道:“既然找了趙學峰還來找我做什麼?”

她轉身進廚房,開火繼續煮湯。

蕭讓在邊上洗手,說:“他這個官司,只有曾經審過類似案件的法官,才能給他最合適的策略。趙學峰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