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稚低低說道:“我不僅引導米馨人為地失去生育能力,還告訴米馨——只要她也失去生育能力,她的其他條件比前夫更好,她獲得撫養權的可能性很大。這就給了米馨能贏的錯覺。如果米馨真的去結紮,而二審又輸了,她可能真的會有過激行為。”
蕭讓笑問:“所以,程儒言罵你,罰你休假,有沒有錯怪你?”
“沒有。”
“所以放假的這些時間,一來好好休息,二來也反省反省。”
寧稚點點頭,看著正開車的蕭讓:“所以你為什麼不罵我?如果是以前,你只會罵得比程律還兇。”
蕭讓單手操控方向盤,空出右手握住她的手:“老婆可罵不得,得好好講道理。”
寧稚笑:“這個回答我給滿分。”
她和蕭讓在家附近的商場簡單吃過午餐,蕭讓回金誠,她去師大附近找林淑婉。
自從那日因為回老家辦婚禮的事情不歡而散後,林淑婉好些時日沒給她打電話,她不放心她,所以來看看。
林淑婉開的門,看到她,臉上閃過一瞬的驚喜和開心,但很快斂去,假裝還生著氣。
寧稚進門後,說:“我最近休假,來問問你要不要一起回老家祭拜姥姥。”
說到回老家,林淑婉立即就笑了:“好啊。什麼時候?”
“明天后天都行。”
“那我下午去買點你姥姥愛吃的糕點,做好了,明天帶回老家。”林淑婉邊說邊走進廚房,“媽去熱午飯給你吃。”
“我吃過了,不用弄了,我說會兒話就走。”
……
翌日,寧稚開車,和林淑婉一起回老家祭拜姥姥。
她點了香,跪在蒲團上,對著姥姥的靈位說:“姥姥,我是磊磊。我最近很好,就是工作遇到了點問題,是我不好,說話衝動,給了當事人錯誤的引導,我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以後會注意的。”
“我和蕭讓的感情很穩定,今年可能會領證。姥姥,我和蕭讓在一起,您會怪我嗎?”
“我媽當年離婚的事情,也怪不得蕭讓,趙學峰即便不找蕭讓打官司,也會找別的律師打官司,結果也是一樣的,甚至更壞。”
“三年前,趙學峰說過——當年如果不是蕭讓勸他,他會連我們住的那套老房子都分了,那樣我和媽就沒地方住了。是蕭讓勸他,不要對我們趕盡殺絕。”
“蕭讓其實也不認可他的行為,但蕭讓是他的律師,就職業操守而言,蕭讓沒法出賣自己的當事人,他縱然看不過去,縱然想幫我們,也只能是勸趙學峰,至於趙學峰聽不聽,蕭讓其實也沒辦法……”
林淑婉在外頭和住持說完話,走進佛堂,在寧稚身旁的蒲團跪下,雙手合十,祭拜母親。
倆人一整日都坐在佛堂裡,為寧稚的姥姥折各種各樣的紙錢,然後燒給姥姥,讓她在天上有錢花。
倆人偶爾也低聲交流。
林淑婉說:“你姥姥走之前,誰都不記得了,唯獨惦記著你,一直交代我——磊磊辛苦,不要怪她,她開心平安。”
寧稚把手上摺好的金元寶堆放在一起,問:“不要怪我什麼?”
林淑婉搖頭:“不清楚。那時候她已經病得很重了,迷迷糊糊地說著話,一直交代我不要怪你。”
“姥姥可能提前知道了我高考考不好,怕你罵我,所以才這麼說。”
“我也是這麼想的。”
寧稚看一眼林淑婉。
她五官舒展,神色柔和,面板細膩。
那些年掛在臉上的淡淡的死感沒了。
趙學峰還沒和林淑婉離婚的時候就不管事,林淑婉要上班,要做家務,還要帶孩子,趙學峰從沒半點體貼,寧稚從小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