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讓一臉的疲色,入座後,靜靜看著寧稚半晌,問:“有沒有刁難你?”

寧稚搖頭,白著臉對他笑了下:“沒有。”

蕭讓嚥了咽嗓子:“他們都有些什麼證據?”

“他們拿到一段錄音,是我和子君、思雨私下聊姚靜案被送到區檢和地方法院的事情。”

蕭讓回想幾秒:“你交給我的錄音裡,沒有這部分內容。”

寧稚點點頭:“是的,沒有。我沒有錄我們三個人私下的談話。”

蕭讓:“你還記得警方手上這段錄音的內容?”

“記得,我複述給你聽。”

寧稚將錄音內容一字不落地轉述給蕭讓。

蕭讓問:“除了這段錄音,警方手頭還有什麼證據?”

“江宇無罪釋放那天,江衛東給了我和思雨一個大紅包,一旅行袋的現金,一共一百五十萬,他親手交到我手上的。目前警方掌握了他給錢的照片、我和思雨去銀行存這袋子現金的照片,還有當天我銀行賬戶的入賬記錄。他們將此解讀為江衛東給我們的好處費,報答我們協助他的秘書操控姚靜案。”

蕭讓擔心道:“‘動機’、‘人證’、‘物證’,都有了,證據鏈完整,接下來可能會做出拘留的決定。”

“是的。在律師的教唆下犯罪,刑罰至少少一半。”寧稚無力,“江衛東早就做好這個案子一旦東窗事發,就將所有事情推到律師身上,所以才會給我們提供了有監聽裝置的辦公場所、給我們送錢並提前安排人拍下照片,以及超乎尋常的律師費。他這麼做,一來利用我們之前打死刑指控的經驗為他兒子脫罪,二來將所有事情推到我們身上。這麼做操作,可以保證他兒子逃脫法律制裁,也能為他或者他的秘書減輕一半刑罰。”

蕭讓卻不這麼認為。

“能成功把死刑打下來的律師有很多,比如程儒言,五千萬的律師費,還是請得動他的。江衛東為什麼放棄經驗更豐富、勝訴率更高的程儒言,選擇你,我認為不單單是利用你之前打死刑指控的經驗。”

寧稚詫異:“那是?”

“先不考慮這個,說回案子。從他們現在掌握的證據來看,推翻物證更容易些,唯一的辦法,是證明那段錄音,沒有第四個人在場,只是你們三個律師私下的討論。”

寧稚絕望:“那段錄音他們掐頭去尾,只留下對他們有利的部分,我們怎麼證明沒有第四人在場?”

蕭讓說:“我來想辦法,你先別擔心。”

“是不是我沒放出去,你這陣子都要留在南武?”

“是的。”

“你過兩天不是要出庭麼?”

“沒關係,可以申請延期。”

寧稚突然覺得很對不起他。

她紅著眼眶低下頭:“之前你勸我別做這個案子,我不聽,還打了你,現在這樣,是我活該,你別管我了,先回北京吧。”

蕭讓苦笑道:“你活該,我也跟著一起受罪。夫妻是利益共同體,你以為你栽了,我能不受影響?”

他凝眸望著寧稚,低低道:“再說了,我也捨不得你受罪。是真捨不得。”

聽到這句話,寧稚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砸。

蕭讓柔聲安慰道:“我在,不怕。”

寧稚哽咽道:“我不是怕,我是覺得內疚、對不起你。”

蕭讓笑:“覺得對不起我,回去後,加倍愛我,好不好?”

“我本來就很愛你。”

蕭讓滿足地點點頭:“好。”

他收拾著手上的材料,最後交代道:“時間寶貴,我先出去和張旭一起想辦法,儘量在48小時內找到證據讓你出去。”

寧稚猛點頭:“好!我沒事,不用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