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年,一晃又到了清明節。

寧稚一家三口和林淑婉夫婦回老家給姥姥掃墓、誦經。

她和丈夫兒子只能在老家待一天,翌日立刻又趕回北京,和蕭家人一起去陵園祭拜蕭家的祖先。

三天趕場似的,導致她節後第一天上班,渾身都要散架了。

她站在落地窗前,抬手揉著發酸的肩頸。

手機震得桌子嗡嗡響。

寧稚轉身,走到桌前,落眸看向手機螢幕。

是程儒言來電。

手放到拒接鍵,本想按掉,想了想,又怕是工作的事兒,只好接起:“什麼事?”

“我記得張晗,是你的同學吧?”

寧稚眉心一蹙:“為什麼這麼問?”

“她昨天來所裡找我,委託我幫她打離婚官司。”

寧稚大駭:“什麼?”

她立刻看向對面辦公室。

沒人,張晗不在辦公室裡。

“不可能!她自己、她的朋友、同學,全都是律師,她為什麼要委託你打離婚官司?”

電話那頭,程儒言笑了下:“為什麼?因為卓宇行的律師是蕭讓。她知道整個北京的律師,面對蕭讓,有勝算的,只有我。她還是做了點功課的。”

寧稚立刻掛了電話,轉而給蕭讓打去。

電話很快被接起。

蕭讓還未開口,她就急道:“卓宇行請你打離婚官司了嗎?”

“打誰的離婚官司?”

“晗晗委託程儒言打離婚官司,程儒言說,你是卓宇行的律師!”

“我不知道這件事。”電話那頭,蕭讓口氣穩重,“你彆著急,先問問張晗什麼情況。”

“她還沒來!”

“打電話。”

寧稚又掛了電話,給張晗打去。

張晗按掉,過了片刻回覆了微信,說自己馬上到所裡。

寧稚在辦公椅上坐了下來,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過了會兒,看到張晗提著包進辦公室,她立刻起身跟進去,把門帶上。

她觀察張晗,見她神情尚可,才壓低聲音說:“程儒言說你委託他幫你打離婚官司?”

張晗把外套和包掛到衣架上,在辦公椅上坐了下來。

她看著寧稚,嘆了嘆氣:“是的。”

寧稚急道:“我才三天沒見你,怎麼就……?!”

“圓圓她爸爸……提出我若不想生二胎,就找人代孕,用我的卵子,他的精子,做試管,然後找代孕母。我沒辦法接受,提了離婚。”

“他瘋了嗎?”寧稚氣道,“這是想不想懷孕的問題嗎?”

張晗無奈一笑:“他變了。他不是以前那個卓宇行了。”

寧稚勸道:“他可能也是受了父母太大的壓力,再好好聊一聊。”

張晗後背往椅背靠去,仰頭望著天花板,搖了搖頭:“以前,我們聊過女性為第二性的問題,他知道我向來反對物化女性,他竟然提出買陌生女性的子宮來孕育、生育二胎。是,他有錢,他可以買得起無數的子宮,但……不應該這樣的不是嗎?他也是有女兒的人……”

她閉了閉通紅的眼睛:“我們已經不適合在一起了。就這樣吧!”

寧稚嘆氣:“這個卓宇行,怎麼那麼糊塗呢!不過,蕭讓不知道你們要離婚這事兒,說明卓宇行還沒找他,卓宇行應該是不想離的吧?”

“他目前不同意離婚,所以我得起訴,他應訴,肯定會找蕭讓,我擔心他在撫養權上與我爭,所以我找了程儒言為我代理。”

“你考慮得很周全。”寧稚站起身,“我知道你從來都不是衝動的人,離婚這個決定,你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