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門開了。

李文康穿一身鬆垮的浴袍,站在門後,挑釁地瞧著卓宇行。

這一刻,寧稚什麼都沒想,可眼淚卻是從眼角滑落。

她的大腦,比她的意識,更早一步預判了張晗的遭遇。

她推開李文康,朝裡頭奔去。

客廳沒人,她像無頭蒼蠅一樣,每個房間都推開門去看。

最後在走廊末端的主臥,看到了縮在床角瑟瑟發抖的張晗。

她頭髮凌亂,身上沒有穿衣服,僅有一條灰色的床單裹住身體,露出瘦削的肩胛骨。

寧稚哭著衝上前,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將她抱進懷裡。

“晗晗,我來遲了,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嗚……”

門外,卓宇行看到這一切,咬了咬牙,攥緊了拳頭,赤紅著雙眼回到客廳。

李文康吊兒郎當地站在那裡,邊系浴袍的帶子,邊接受警察的盤問。

警察:“你為什麼把這位姑娘帶到這裡?你對她做了什麼?”

李文康:“她是我女朋友,我帶她來我家不是很正常嗎?我們在一起當然是做男女朋友才會做的事情。”

卓宇行衝上前,狠狠地給了他一拳。

他沒有任何防備,被一拳打翻在地。

卓宇行速度極快地又重重給了他一腳,然後騎到他身上,對著他的臉,一拳一拳地往下落。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他邊打邊哭,眼淚落在他的拳頭上,被一起砸到李文康臉上。

……

張晗被解救後,第一時間入院。

她已是失語狀態,無法描述自己經歷過什麼。

李文康堅持自己和張晗是男女朋友關係,倆人只是發生正常的性關係。

寧稚第一時間聯絡了張晗的領導,在海淀區檢的強烈要求下,張晗被安排做了司法鑑定。

處女膜破裂、陰道撕裂、身上有被暴力對待的傷痕……所有證據都表明,這是一起綁架強姦案。

李文康當即被拘留,案件移交刑事案件部門偵查。

寧稚需要在醫院陪伴張晗,她打電話跟程儒言請假。

程儒言問:“好好的請什麼假?要陪蕭讓啊?”

寧稚沒忍住,哭道:“不是的,是張晗出事了,現在在醫院治療,她在北京沒有親人,我得陪著她。”

“張檢?出啥事兒了啊?”

“我不方便說。”

程儒言當了十幾年律師,一下也猜到了,趕緊道:“好好,你好好陪著張檢,你手頭的案子我讓人處理。”

寧稚掛了電話,捂著嘴,仰頭大哭。

她不敢哭出聲,怕病房裡的張晗受刺激。

門開,卓宇行手上提著兩個打包袋走進來,消沉道:“別哭了,先吃點吧。”

寧稚側過臉擦眼淚。

卓宇行在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說:“現在人找到了,沒出啥大事兒,是好事兒,你得開心,別哭。你這樣哭,叫她怎麼想……”

話到這裡,他的聲音也蒙上了一層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