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在東直門附近看了一套帶電梯的小三居,很乾淨,採光也好,倆人都很滿意,但月租要一萬三,超出預算了,寧稚讓中介回去跟房東砍價,砍到一萬,就租。

看完房子出來,天已經黑了,寧稚和張晗直接在附近吃晚飯。

東北菜館裡,熱鬧、煙火氣十足。

寧稚包了一卷京醬肉絲給張晗,說:“今天週六,李文康肯定又要去宿舍跟薇薇膩歪了。”

張晗搖了搖頭:“必須是。所以你回來真的是救了我了,週末咱倆可以躲出去。之前你沒回來,我一個人也不愛出門,週末就是關在房裡。”

寧稚把京醬肉絲塞進嘴裡,嚥下去後,說:“薇薇這麼做不地道。那屋子又不是隻有她一個人,還有別人,她經常把男朋友帶回來住,真的不合適。”

張晗嘆氣:“算了,咱們搬出來就好了。”

寧稚說:“我週一要去一趟淶水會見證人,不知道幾點回來。如果中介價格砍好,可以簽約,你下班去籤一下。”

張晗就問:“你最近在做什麼案子,怎麼還跑淶水去了?”

“殘疾人殺夫案。”提到瓶頸中的案子,寧稚喝一口水,說,“嫌疑人很軸。我和程儒言都希望幫她把案子打成防衛過當,但她就是死活不說殺夫的真正原因。”

“她知道自己可能死刑嗎?”

“知道的。每次去會見,都要強調這個事情。不提殺夫時發生的事情,她求生意志倒是很強,就是一提殺夫的真正動機,要麼不說話,要麼情緒激動地表示自己想槍斃。”

張晗蹙眉:“正常情況下,嫌犯知道自己面臨的是死刑罪名後,都會挖空心思想變成無期,甚至有期。沒有動機,也要造出動機。你這個案子的當事人應該有什麼難言之隱,寧可死刑,也要捂住的那種事情。”

寧稚說:“有什麼比生死還重要的呢?她兩個女兒都很小,如果她死了,兩個孩子就是孤兒了。她寧可死,都不活著出去跟女兒團聚。真是奇怪。”

“反推一下,有可能是殺夫動機公開會影響女兒,這個‘影響’,甚至比女兒成為孤兒還重大。”

“比女兒成為孤兒還重大的殺人動機?難道殺人的是大女兒?”

只一秒時間,寧稚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馬慧慧看上去又瘦又小,手無縛雞之力,且兇器上只有許小屏和馬遠車的指紋,根本沒有馬慧慧的指紋,馬慧慧不可能是殺人兇手……

“什麼時候開庭?”張晗問道。

寧稚回神:“半個月後。”

“那時間還是挺緊的。”

“可不是嗎?現在能拿出來的證據,就是案發當晚,死者曾家暴、婚內強姦過女方,但女方動手的時候,死者的傷害行為已經過去一個小時。”

張晗說:“大機率死刑,但也有可能無期。”

寧稚點點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很快到了週一,寧稚又去了一趟淶水見馬慧慧。

她再次詢問馬慧慧案發當晚發生的事情,結果和上次一樣,沒有絲毫偏差。

毫無所獲,寧稚有些喪氣,但還是打起精神跟馬慧慧說:“你媽媽開庭的時候,你想去看嗎?”

馬慧慧縮著脖子問:“我可以去嗎?”

寧稚輕撫她枯黃的長髮:“可以,但是庭審的時候,會不斷提到你媽媽殺害你爸爸的過程,如果你覺得自己不抗拒,那就可以去。如果你覺得自己不想再聽到那些,那咱們就不去。”

她私心地想讓許小屏看到女兒,喚起許小屏最後的希望,看她能不能主動交代真正的殺人動機。

馬慧慧點頭:“我想去。”

寧稚笑了下:“好,那稍後阿姨跟班主任請假,到時候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