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儒言笑了下,沒強迫她:“好,那我先上去,你不要弄太晚,早點休息。”
人離開包間,寧稚這才長長撥出一口氣。
……
翌日,寧稚和程儒言在陳家見到了陳佳宇的父母。
陳家父母都是工人,有點文化,但程度不高,聽寧稚說完,立刻就承認了陳佳宇長期服用的咪達唑侖片,是用他父親的醫保卡開的。
“孩子上了研究生後,回家說成宿成宿睡不著,想法消極,我們就帶他去找一個做心理諮詢的朋友瞧了瞧,朋友說可能是焦慮症,需要吃藥,不然長期睡不著,身體就垮了。但這個得掛精神科的號兒,孩子以後還想考公,擔心留下病史不好,孩子他爸才拿著自己的醫保卡,上醫院給孩子開藥。”
寧稚在本子上記錄:“一共開了多少藥還記得嗎?”
陳父說:“斷斷續續開了有半年。醫生每次只願意開七天的量,我就裝作自己依賴上藥物了,時不時去開。一年下來,可能也開了四五十粒。”
寧稚逐一記錄:“瞭解。”
陳母問:“律師,我們佳宇這回二審有希望無罪嗎?他……他就是幫那個殺人的孩子一起把屍體抬下來,他連從犯都算不上。”
寧稚不知道該怎麼說,看一眼程儒言。
程儒言解釋道:“案子目前還在偵查中,結果還沒出來。當然我們也希望孩子們都是無罪的,他們本應有大好的前程。”
陳父低著頭不說話。
陳母抬手抹淚。
倆人從陳家離開後,寧稚說:“我覺得陳佳宇的父親應該知道兒子殺人了。”
程儒言嘆氣:“孩子什麼樣,當父母的能沒預感嗎?”
寧稚內心也很沉重,說:“就像您說的,他們本應有大好前程。如果不是因為這事兒,章育成如今已經在香州大學工作,鄒衛勤、陳佳宇和林恬,也都順利研究生畢業,進入職場。如今這樣,一個死了,兩個關著,一個留案底。”
“教育孩子是一門複雜的學科。我父母從小教我,得失不重要,比不過別人也不重要,生活開開心心就好。蕭讓呢,他爺爺更絕,直接給他取名‘讓’,就怕他去跟人爭。”
程儒言拉開車後排的門,讓寧稚先上。
猛然提起蕭讓,寧稚又有一瞬間的失神,尷尬笑笑:“你們二代子弟,害怕跟人爭。我們寒門子弟,是削尖了腦袋才能往上爬。”
車子往香州檢察院飛馳而去,他們還需要去跟主辦檢察官溝通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