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詣京扯了扯唇,淡漠的掃了一眼身側的劇院院長,眼底的寒意側露,“還有事兒?”

上一秒還點頭洽談,下一秒就變了樣兒。

男人的態度冷的突然,院長懵逼的抬頭看向他,一時間搞不清原因。

剛要開口,只見周詣京轉身,手工西裝外套的衣角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度。

十分鐘後,言蓁和周詣京坐在商務車的後座,前排的司機開車,不知道要往哪裡走。

一上車,男人就拿著車上的平板處理公事,時不時的拿起手機用粵語傳送簡訊,像是很忙碌的樣子。

言蓁聽不懂,只能坐在一旁靜靜地等待他處理完。

好一會兒,也不見男人停下,她開口打斷,“我們要去哪裡?”

周詣京抬眸,幽幽的兜了她一眼後,又繼續處理手裡的公務。

氣氛略顯尷尬,言蓁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問,“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你是不是準備妥協了?”

言蓁閃過茫然,比賽結束的時候唐詩嫻想要息事寧人的時候她沒想過妥協

當副院長拿捏著她辭呈的時,她承認,心裡狠狠動搖了。

光是卡她辭呈這件事就能拿捏她在舞蹈界的名聲,更別說其他的了。

知道男人想聽什麼,她抿了抿唇,“沒有。”

肯定細小的聲音卻少了幾分篤定。

周詣京把手裡的平板放到一邊,朝她看了過來,低沉的嗓音哼笑了聲,“是嗎?”

男人銳利的目光像是要一眼把她看穿,被那雙墨色的眼眸盯著有些犯蹙,身側的手不禁收緊。

這個動作被男人不動聲色的盡收眼底。

他仍舊沒什麼表情,漫不經心道,“從前就信奉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怎麼現在想著先解決自己了?”

周詣京的話就是這麼尖銳,三兩句就能讓她抬不起頭。

言蓁神色暗淡了幾分,不願回答,靜靜地沉默著,想裝死糊弄過去。

簡單的做法落在男人眼裡卻格外的刺眼。“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會看清現實了?”

話裡滿滿的嘲弄,‘看清現實’這四個字準確無誤的落在言蓁耳朵裡激起耳鳴。

高三畢業後,嘲弄的語氣如出一轍。

除此之外更多的是傲慢,調侃,高人一等的優越感。

咖啡館裡,言蓁挺直背坐在椅子上有些侷促的聽著對面的人說話,“聽說言小姐家裡是暴發戶起手的,底層人上來的,你父親應該教導過你什麼叫認清現實。”

“總有一些人費盡力氣拿到進入港區的門檻,就想機會無限可以鯉魚躍龍門,可有些機會並不是人人都能攀上的,機會還是靠自己掙來的比較好。”

“你覺得呢?言小姐?”

拗口的粵式普通話,一句一句剝開18歲裡的言蓁外衣,不留餘地一擊碾碎她的自尊!

回憶歸潮,言蓁一瞬間就冷下臉,衝前排的司機冷聲道,“停車!”

後排的氣氛僵持著,前排司機裝作看不見,聽不見一般,依舊保持著車輛平穩的行駛。

周詣京看著她強硬的態度,沙啞的嗓音有幾分頹靡,“一個市區的劇院新人換舊人,不過是個名不見傳的人,你在受什麼的限。”

看起來溫爾儒雅的男人,一向直接,話也一擊要害。

車內的氣氛僵持著,言蓁沒回話,是啊,權勢當道不過是兩三句話的事情。

同樣是想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的人,就算再怎麼不對付,她也做不出來那樣的事。

更何況三年多的時間裡,她都是真心實意的度過,就算不在劇院也從來沒想過要讓劇院名聲狼藉。

周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