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氏這個月的營業額較上月有所提升,但回流資金卻少了一大半。
上游單位的催款函已經發了兩遍,為了保證材料的正常供應,怎麼樣明天也要付一部分過去了。
為了將支付比例減少百分之五,賀窈好聲好氣地和供貨公司磨了兩個小時,終於得到了對方的應允。
她長舒一口氣,拿起電話來打給財務部的李經理,安排他先把這幾個月職工的工資預算留出來。
李經理先是答應著,隨後猶豫了半晌,說道:
“小賀總,老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賀窈捏捏眉心:“我爸那邊怎麼說?”
“賀總說這事他使不上力,”李經理吞吞吐吐地:
“他說讓我找你其實只要鼎軒那邊能鬆口,咱們資金就不會這麼緊張了。”
就知道他會這樣,賀氏是爺爺的心血,她無論如何也想保住。
但也是因為清楚這些,賀振才會把這些難搞的爛攤子都甩給她。
鼎軒是他們最大的甲方,從前因著她和覃卓然這一層關係,賀氏的貨款從來都是隻有提前沒有拖延,這才讓賀氏勉強餬口。
可自打她提了分手之後,鼎軒那邊就遲遲沒有錢到賬。
她掏出手機,翻看近期的訊息,沒有人討論他們,說明覃卓然沒有把他倆分手的事告訴別人。
“李經理,時間不早了,你先休息吧,鼎軒那邊我再想想辦法。”
他至今還沒有聯絡過她,止付貨款的事搞不好就是他授意的。
這就是他口中說的,分手的後果嗎?
一個公司的存亡,上下幾百號人的飯碗,果然不是她能承受的。
但對於覃卓然來講,卻只需要簡單的一句話,就能輕鬆解決。
思來想去,她還是覺得乾坐著不是辦法。
從覃卓然的助理陳翔處打聽到他在雍晟裡,她乾脆下樓開車,決定先過去問問再說,如果還像上次一樣連門都進不去,再回來想別的辦法。
誰知這次竟沒有人攔她,甚至直接帶著她來到覃卓然所在的包房。
她站在門口躊躇著,因為進來的太過順利,以至於她都沒時間去想自己見到他該說些什麼。
一名服務生拿著只滿了的菸灰缸從房間裡出來,被門口不知何時冒出來的她嚇了一跳,但他並沒有十分驚訝,反而貼心地替她將厚重的房門敞開。
因為客戶群體比較注重私密性,這裡的每一個房間都用了上好的隔音材料,門關著時基本聽不見裡面的聲音。
這會兒門開了,賀窈才聽出來他們在裡面打麻將。
她探過頭去一看,發現覃卓然坐在方桌東邊的位置,側臉對著門這邊,嘴上還叼著一顆沒有點燃的煙。
“卓然哥,我幫你點上吧。”
他身邊坐著田蜜,朝他舉著火機,嬌滴滴地說。
覃卓然湊過頭去,就著火苗點燃了煙,他吸了一口,吐在田蜜的臉上。
田蜜嗆得直咳嗽,屋內眾人哈哈大笑,坐在覃卓然對家的男人突然開口道:
“還是覃少會享受啊,我女朋友今天沒時間,要不我也帶著她來了,坐在旁邊端個茶送個水的,多愜意。”
“切,”坐在他上家的男人對他的話嗤之以鼻:“你女朋友沒空,叫你老婆來不就行了?”
說話這人名叫胡凡,賀窈認識他,他們同是江大的,比她大兩屆,還追求過她幾年,但被她拒絕了。
胡凡這話一出,幾人都樂了,那被他調侃了的人也沒生氣,笑嘻嘻地反問他:
“我就是既有老婆又有女朋友,胡總羨慕?那分你一個?”
坐在胡凡對面的邵長輝聽了,也跟著加入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