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見鴻駿半天不說話,以為他是在擔心自己,便寬慰道,“你放心吧,我在三爺休息室睡覺這事兒,是三爺默許了的。即便三爺知道,也不會怪罪於我的。”

“是嗎?”

沈傾話音剛落,身後便傳來季宴禮的聲音。

季宴禮總是神出鬼沒的,沈傾現在已經十分淡定了。

她轉過頭,眉眼彎彎的躬身道,“三爺。”

季宴禮抬眸,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我倒是不知道,我何時默許你進我的休息室睡覺了?”

“……”沈傾頓時有些尷尬。

之前他的休息室不也讓她用來休息的麼。

沈傾想替自己辯解幾句。

然而季宴禮並未給她解釋的機會,只吩咐道,“你進來,我有話問你。”

沈傾一聽這話,頓時有種吾命休矣的緊迫感。

一旁的鴻駿投給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沈傾:“……”

她心情忐忑的進了季宴禮的書房。

“三爺。”

沈傾站的極有規矩,不敢有半點逾矩,就怕季宴禮趁機發作。

季宴禮隨意坐下,背靠椅背,姿態慵懶。

沈傾心頭打鼓,順道偷瞄了一眼,發現季宴禮正準備倒茶。

她幾乎想也未想,身體便搶先過去將茶壺拿起來替季宴禮倒茶。

模樣狗腿極了。

倒茶的功夫,季宴禮沒說話,他黑眸沉沉的瞧著她,一時神情莫測。

沈傾頂著他的目光,一時只感覺如芒在背。得虧她臂力穩妥,心理素質過硬,才不至於讓茶水灑了。

過了一會兒,季宴禮勾唇笑道,“我聽說……你喜歡男人?”

沈傾倒茶的手一歪,半杯茶水盡數倒到了桌子上。還有一小部分,直接倒到了她手上。

“對不起,三爺。屬下太粗手粗腳了。”

沈傾趕緊尋了塊抹布擦桌子。

茶水滾燙,她倒不覺得痛,只是心下頗有些懊惱。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應付季宴禮問的那句話。

季宴禮平靜的看著她手忙腳亂,目光微深,輕嘖一聲道,“出息!你自己說出口的話,值得這般大驚小怪。”

她自己說的話,當然不值得大驚小怪。然而被你問出來,這就不是大驚小怪了,簡直就是驚悚好麼!

沈傾心下腹誹,嘴上卻道,“屬下只是意外,三爺智珠在握,明察秋毫,果然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三爺的火眼晶晶。”

至於她是不是喜歡男人的事情,則是絕口不提。

“你倒是伶牙俐齒。”

季宴禮語氣冰涼道,“幫派裡的那些傳言,之前問你,為何隱瞞?”

沈傾一驚,“屬下只是覺得,那些只是謠傳。三爺您日理萬機,應該不會願意聽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哦?”

季宴禮含笑挑眉,語氣稍冷,“什麼時候,你還能知道我願意聽哪些訊息不願意聽哪些訊息了。”

沈傾聽的心都涼了。

這特喵的妥妥的生氣了啊。

她欲哭無淚,便又聽季宴禮道,“難不成真如外頭謠傳那樣,你覬覦我,所以才這般瞭解我。”

沈傾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顫抖道,“三爺明鑑。借屬下十個膽子,屬下也沒那狗膽覬覦您啊。您這般如同神邸一般的人,屬下對您只有仰慕之情,絕無半點褻瀆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