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兀自無奈地搖頭。

“況且……”臨栩月有條不紊地收拾起了行李箱,神色自若道,“我瞭解你。”

我瞭解你。無比篤信的四個字。

姜寧妤卻一頓,忽然心情複雜。

沉默了片刻,她開了口,只是沒接這話,“我現在很矛盾。李薇薇一開始是不想要這孩子的,原因你應該猜得到。但當時沒到月份還是怎麼的,醫生不讓她打,可前幾天見面的時候,她母愛大發,已經開始猶豫了。”

“我看她拿不定注意,就跟她說這孩子要打,不然對她挺不好的。但剛才經過婦產科,看到了一些不好的場景。李薇薇先天體弱,如果把孩子打了,我又怕對她身體不好。”說著說著,她真苦惱起來了,“所以我想著,要麼帶她做個詳細的檢查,看看結果再說。”

“難怪你那天提未婚先孕的事。”臨栩月笑了笑,“不過,這種事是不是讓當事人拿主意比較好?”

“理是這個理嘛,但我也要為她的將來著想不是?”

“如果她不介意呢?”他說道,“你把孩子看得太重要了。但可能對李薇薇,甚至對我來說,孩子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在一起的那個人。也許她將來遇到的那個人,無論她處在怎樣的境地,在意的也只有她這個人。兩個人相愛,其他都無關緊要。”

語氣平和卻一針見血的一席話,倏地讓她醍醐灌頂。

姜寧妤的內心隱隱有種震撼。他總會在她迷惘時以另一種形式和分量的立場為她解開困擾。

無論是他的談吐,還是他的思想,都有著旁人難以企及的理性。

——要不是昨晚看到他也會哭,還真會為此發憷。

“話是這麼說……”姜寧妤假裝認真思忖,故意想歪,“所以你覺得孩子不重要,就算有孩子也不會關心他、愛他,你不喜歡孩子哦?”

這回被他看出了端倪。眉眼清貴的男人唇角一翹,卻是咬字清晰地告訴她,“對。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哪怕是我們的孩子,都遠不及你重要。”

她徹底沒話了。

半天,才埋頭喝粥,鬱悶地表示,“說不過你,你贏了。”

吃完早餐,臨栩月就去辦出院手續了。原本預計會多待兩天,但檢查顯示她腦部無礙,身體倍棒,所以他就建議,與其在醫院受累,不如回家好好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