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你跟栩月說了嗎?”陸離問她。

“沒有。”

“那為什麼跟我說?”

姜寧妤沉默了片刻,抬眸看他,“我高中第一個記住的男生是你,這個理由夠嗎?”

話落,她望見對方重新皺起眉,“你在說什麼?”

“我以前覺得,我們要是能成為很好的朋友就好了。”

陸離無動於衷,“你們一個班的。”

“沒說過話,要不是李薇薇……”堪堪止住,意識到這話可能會勾起不好的回憶。

正好蹲得累了,姜寧妤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但旁邊就是沿江而建的腳踏車道,時不時有腳踏車急速竄出來,她便被陸離強行拖到了林蔭底下。

然後對方也就地坐到了對面,沉默的一言不發。

姜寧妤揉了下被扯疼的胳膊,自顧自地說,“高中在我的記憶裡很模糊,感覺什麼都沒記住,但對你印象很深,現在想想,可能那時候確實心動過吧……”

“姜寧妤。”陸離沉聲打斷她。

被她抬手製止了,“你聽我說完。”

“我小時候,挺不快樂的,別的小朋友都在開心玩樂,可我從有記憶開始就一直在上課外班、練琴,很小的時候我們家住別墅區,我還偷偷翻牆溜出去過呢,被我媽發現就是關小黑屋,在裡面拉滿兩個小時琴才能放出來……”

“說心理創傷可能有點過了,但我好像對陽光開朗的人天生有好感。你有一次遲到從我們班級門口飛奔過去,嘴裡唸唸有詞的,很有趣。一次下雨天,你把我錯認成臨栩月,被我聽到說老師壞話,你面子掛不住,還想用籃球砸我……”

“你笑起來牙齒很好看,神采飛揚的,我那時候覺得你有趣,坐窗邊的時候就會下意識地去看操場,沒看到你也沒什麼,就是看到了心裡會有輕鬆的感覺。”

說著說著,她輕輕笑了,“沒嚇到你吧,細枝末節的小事都能記這麼久。”

陸離表情冷冷的,聲音有些不自然,“我不記得了。”

“我知道。”對於他的反應,姜寧妤也不在意,只是不吐不快,“你就是這個性格,對誰都一樣。”

“一開始不知道的。在美國的時候,我偶爾會在上課的時候想到你,琴就拉錯了。那時候你經常來看我演出,有個學姐問你是不是我男朋友,我說不是,但我那時候好像有所期待,就試探地問你,給你介紹女朋友要不要?”

“你很痛快地答應了,要了人家微信。那時候我才明白,你只是愛交朋友。可以來看我演出,也可以看別人的演出,都是朋友沒有區別。”

“所以我覺得,做朋友也很好啊,所以我沒有失落很久就擺正了心態,正好就用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

她抬眸,看到陸離攥著雙手,昏暗的光影在他眼底流轉,竟有一種心亂如麻的神色。

她忽然意識到這樣跟他敘舊的確很怪,便說,“都是以前的事了,像石頭一樣壓在我心裡。不過現在大家都長大了,有了不同的人生,很多事情早就看開了,現在說出來感覺就沒什麼了。”

很長時間的沉默,陸離正欲張嘴,忽然手機響了。

他低頭,微弱的光影在他臉龐跳動了一瞬,他便把螢幕翻轉給她看,“栩月的電話,我能接嗎?”

姜寧妤嘲弄了一句,“我說不能,你就不接嗎?”

陸離深深地看了她兩秒,果然還是接了,“喂?”

“……嗯,她在我這裡。”

“……我一會把她送回去。”

“行,把定位給你。”

簡短回了幾句,他就站了起來,“栩月馬上過來接你,我先走了。”離開前又補了一句,“李薇薇的事我知道了,我能幫就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