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悶悶的,帶著一絲嬌斥。

他便問,“這塊疼嗎?”說著稍許用力,往下按了按。

姜寧妤兩頰通紅,“還行。”

於是手指就緩緩順著往下,認真地辨別著上面的每一處椎骨關節。

能夠感覺到他的專注仔細,不帶旖旎的探究。

“尾骨沒事,盆骨這邊疼嗎?”

“那邊有點……怎麼的,你還懂中醫啊。”姜寧妤試圖聊一些輕鬆的話題,以轉移一些本能反應。

“媽媽是中醫出身,後來才學的西醫。”

“難怪……我記得當時在你美國的家裡就看到好多中醫的書。”

“那些隨便看看的。”他又仔細摸了一陣,得出結論,“骨頭沒事,可能扯到了神經……”話說一半,在收手時,他的大拇指無意擦到了某個地方。

姜寧妤猛地一抖。

他忽然沉默了。

空前的不自在襲上了姜寧妤的心頭,她連忙手一提說,“沒事就好,我休養休養就行。”然後手腳慌忙地爬下床,整個人像只煮熟的龍蝦一樣,蜷縮到了椅子上。

面對她掩耳盜鈴的龜殼狀態,臨栩月神色自然地點頭,“要叫點東西吃嗎?中午沒吃飯,應該餓了吧?”

她求之不得,伸手拿過自己的手機,邊看邊問,“晚點能幫我開間房嗎?我不太敢用自己的名字了。”

“住我這裡就行。”

“你這裡就一張床……”

“有三八線。”臨栩月隨手把一隻枕頭豎到了大床的中間。

“還是不好吧……”剛才的意外令她莫名的扭捏。明明昨晚就是這麼想的,還覺得是一個增進感情的好機會。

“沒什麼不好,你在的話我安心點。”他卻說,“況且,你行李箱不是沒了?”

“是啊,就身上這一身家當了。”

“明天陪你去商場買一套?”

“也不是不行。”

聊著閒話,終於感覺自在一些了,她便忍不住問,“你……不去洗個手嗎?”

“沒事洗手做什麼?”臨栩月低頭,就當著她的面摩蹭了一下自己的大拇指,漫不經心道,“這不是很快就幹了麼。”

“……”

姜寧妤偏過頭,置若罔聞。

只是,這話像火一樣,勾得她渾身不自在。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會發生什麼?

憑姜寧妤的經驗來看,如果對方是臨栩月,那必然是發生不了什麼的——除非她故意去鬧。

整個下午,臨栩月就倚在椅子邊上陪著她。她叫了兩份很簡單的沙拉,可惜沒逃過香料定律,齁甜齁甜。

最後兩個人皺著眉對視,她撲哧就笑了,“太難吃啦,受不了了。”

“算了,我重新點吧。”

“那點中餐好了,懷念國內的美食。”

於是臨栩月點了兩份中式炒麵。炒麵裡食材很多,香料也很多,但味道尚可,順口嫩滑,飽腹不成問題。

七點多的時候,姜寧妤早早洗了澡,讓客房服務員把衣服拿去洗了,就換著浴袍上了床。

然後從揹包裡拿出電腦,沉思片刻,開始敲敲打打。

不過,浴室裡傳來的淋浴聲偶爾會令她分神。她不知道自己在裡面洗的時候,臨栩月是什麼感受,但她覺得有點難受,好一陣子才逼迫自己冷靜下來,繼續手頭更重要的事情。

……

“在做什麼?”

近在咫尺的聲音。姜寧妤只覺得床略有陷塌,轉頭一看,就見臨栩月也抱著電腦上床來了。

要不是他順手調整了一下那隻枕頭的位置,讓它更好的橫在中間,姜寧妤差點有了一種婚後既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