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意從醫院出來後,一個人沿著林蔭道漫無目的地走著。

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只覺得堵得慌。

她們化工人,最害怕的就是這種實驗室事故。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沒了,儘管素不相識,但是心裡還是會難受。

更何況看著徐嘉弋這樣,景意心裡更是說不出的感覺。

命運對他已經夠殘忍了,好不容易一切走上了正軌,卻偏偏和他又開了一個這樣的玩笑。

為什麼有的人連活著都這麼艱難了,還要不停地經受磨難的考驗呢?

徐嘉弋和她不一樣,他是真的熱愛這一行,他需要靠自己的雙手自己的智慧和勤奮改變命運。

可,天不遂人願。

明明是九月的天,豔陽高照,景意卻沒由來地覺得有些冷。

她早就習慣了一個人,一個人走路,一個人生活。她不想回實驗室,可又不知道去哪兒,只能沿著馬路胡亂地走著。

在拐角的時候,一輛車突然衝了出來,尖銳地剎車聲響起,景意後退了一步,一下子重心不穩跌坐在地上。

“你沒事兒吧?”

駕駛座上的人趕緊下車扶她,“受傷了……景意?”

聽到人叫她,景意才回過神來,她看了眼眼前的少年和他那輛顯眼的柯尼塞格,“江越?”

江越伸手將她扶起來,“哪兒受傷了嗎?”

景意搖了搖頭,“你沒撞到我。”

只是車衝過來時她本能地後退,沒站穩跌倒了。

江越低頭,看著景意的手,“你的手擦傷了……我送你去醫院吧……”

景意這才發現手掌有些火辣辣的,應該是剛剛跌倒時在地上擦傷。手掌破皮了,滲著血絲,還沾了不少灰塵。

“是我沒看路,不關你的事。”

“關不關我的事你的傷也要處理呀?”

江越看著景意有些不對勁,和他第一次見她的時候相比,多了一絲茫然和無措。剛剛他轉彎的時候她直直地往馬路上走,失魂落魄的,一點都沒看路。

景意要走,江越一把拉住了她,“你這個樣子還是不要一個人亂走了,很危險的。”

江越拉開副駕駛,一把把景意塞進去,“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做個檢查吧,免得到時候出了什麼問題。”

“我不會訛你的,而且也沒有被你撞到,是我自己的原因。”景意低聲說道。

“我也沒說你訛我……呀。”

江越是想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畢竟是他差點撞到人家,能花錢解決的事還是不要留下隱患的好。只是他沒想到,景意把話說的那麼直白。

江越笑了兩聲,“你真是每次都能讓我意想不到。”

他拿出消毒藥水和棉籤,拉過景意的手,“不想去醫院就算了,但你的傷得處理一下,不然發炎了就不好了。”

景意沒有掙扎,她的手還得繼續做實驗。

棉籤按在傷口上的時候景意只是輕輕地皺了皺眉,沒有喊疼,也沒有動。

她的傷口裡進了些碎石子,江越得把它弄出來,“你忍著點。”

景意咬著唇,一聲沒吭。

清理完後,江越看著景意泛白的唇瓣,調侃道,“你可真能忍。”

“謝謝。”景意朝他道謝。

江越揚了揚眉,這才問道:“怎麼了?心情不好?”

景意看著他,上次酒紅色的頭髮又染成了銀白灰,一張精緻的娃娃臉看起來就像個高中生。

“你很喜歡染髮嗎?”

聽著景意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江越也沒在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頭髮,神采飛揚,“不是喜歡。”

“是超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