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墓地回去以後,景意就感冒了。
淋了雨,又在冷風中站了很久,整個人都在發熱。
外面的雨依舊沒小,裴聿叫了家庭醫生來,開了藥給她輸了水。
裴聿看著景意蒼白的唇色,愧疚不已,眸色微沉,“對不起。”
景意彎了彎唇,聲音有些甕,“只是一個小感冒而已,很快就好了。”
她看他垂著眼,沒有輸水的那隻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我沒事兒,你也淋了雨,吃點藥預防一下吧,別到時候也感冒了。”
“嗯,”裴聿拿起她的手放回被子裡,又替她掖了掖被角,溫聲道,“難受就睡會兒。”
景意點點頭。
腦袋昏昏沉沉的,睏倦襲來,景意很快就睡了過去。
裴聿坐在床邊看了她很久,被子捂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臉,臉蛋因為發燒有些燙,倒沒有那麼蒼白。
他腦海中一直在迴響景意的話,她遠比他想的更加聰慧,也更加通透。
在她眼中,他沒有看見同情和憐憫,只有濃濃的心疼。
她懂他。
外面是狂風驟雨,可是看著她睡得安穩,裴聿的心也逐漸平靜下來。
良久,他俯身在她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虔誠又珍重。
他突然開始期待初雪的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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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意一覺就睡到了晚上,身上出了一層薄汗,頭卻鬆快了很多。
手上的吊針已經拔了,床頭櫃上的燈開著,暖黃色的燈光調到了最低檔,不會刺眼,但也有光亮。
她伸手拿過床頭的手機,已經六點了,天也早就暗下去了。
手機上彈出來蘇棠給她發的訊息,【你和裴總還好吧?】
她還給自己轉了兩條新聞。
第一條是娛樂新聞,孟染的採訪。
她被娛樂公司看中後參加了一些節目,憑藉高超的舞技小火了一把,被營銷號稱作白月光舞者。
之前她和裴聿的關係就一直讓所有人好奇,但都沒有正面回應過。這次裴氏這麼大的動靜,不管圈裡圈外都格外關注,孟染接受採訪時也不例外的被問到了。
她是這麼回答的,“裴聿是我父親的學生,我們大學的時候認識的。不過這次的事情我也是從新聞裡看到的,不清楚具體是怎麼回事。”
沒有之前的模稜兩可和避重就輕。
景意很快就滑了過去,第二條是財經新聞,裴震恆接受採訪時宣佈,裴氏將會重新挑選職業經理人,對裴聿的態度也是前所未有的強硬。
行業內也收到了訊息,和裴氏有合作有關聯的一切企業和公司都不會給裴聿提供任何工作的機會。這就是變相的封殺了。
裴震恆或許是想逼裴聿認錯,又或許是想告訴他,沒了裴家他什麼都不是,想讓他乖乖認錯再回家。
但是在外人眼裡,裴聿就是被裴家捨棄了。
鋪天蓋地的猜測和謠言,甚至有些人又重新提起了當年的舊事。
景意合上手機,不由得有些擔心,裴聿看到後會怎麼想?
她翻身下床,穿著拖鞋下樓,裴聿在廚房做飯。
“醒了?”看來景意下樓,他關了火出來,拿起沙發上的毯子給她裹上,“怎麼沒穿外套?”
又用手背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這才放心下來,“已經退燒了。”
景意看著他,他穿著淺灰色的毛衣,袖口挽到小臂處,額前的碎髮隨意的搭著,多了幾分隨性和少年氣,已經不見半點孤寂和冷沉了。
看起來狀態還不錯。
見景意一直沒說話,裴聿垂眼看她,“怎麼了?還是不舒服?”
景意搖了搖頭,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