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周淼的話,從凌淺耳中略過,唯獨只聽進去了兩個字。
醫院。
一片空白的腦海中,聽到這個詞後閃過一抹光亮,塌軟的背脊在一瞬間立了起來,拼命抓住腦海裡的那一抹光亮。
“醫院。”凌淺低聲重複著周淼的話。
電話那頭的周淼笑得更加得意,嘴角上揚。
凌淺結束通話電話,站起身,拿起手機打了個車。
她真的太著急了,忘了之前父親去世的時候,母親也經常去醫院,在父親住院的病房外,一坐就是一整夜。
那時候她在忙著和顧息靳處理離婚的事情,有時候會偷偷躲在醫院角落裡陪著母親。
那段時間,她觀察過,母親一般都會在凌晨左右打車回到家裡。
凌淺皺眉,內心十分不安。
如今,距離父親去世已經有一段時間,母親是否真的在那。
心往下墜了下,穩住。
握在手裡的手機攥地緊緊的。
不管是不是在醫院,她都要去找,必須去找。
這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她回到房間,快速換了件衣服,把黑色口罩重新戴上,拿著手機和門鑰匙,出了門。
京市市中心醫院。
住院部。
凌淺站在樓底下,看著徹夜亮著燈的樓。
焦急和傷感夾雜著堵在心口。
這個地方,她來的不算多。
甚至,在父親死後,她悄悄跟在母親身後來的次數,竟然多過父親在世時。
諷刺、愧疚。
手在黑色呢子外衣口袋裡輕輕攥了下,抬腳走了上去。
京市市中心住院部,晚上要比白天安靜一些,森冷一些。
少了些人情味。
她走到曾經父親住院的病房門前,呆呆地坐在病房門口,沒有人。
在樓梯轉角處,往走道處往裡探的時候,一眼望去,走道里沒有一個人。
母親,你到底去哪了。
為什麼連手機也不帶。
凌淺扯在心口的那根弦,在這一刻崩掉了。
雙手環抱著頭,身體微微彎曲,烏黑的捲髮隨意地散在背後,十分凌亂。
肩頭髮著顫。
空蕩的走道內,迴盪著她細小崩潰的嗚咽聲,斷斷續續,清晰可聞。
此刻的凌淺,完全斷了頭緒。
母親不在醫院,她不知道還能在哪。
想到這,凌淺頭埋得更深了。
穿堂風從醫院走道的盡頭吹過,吹起她背後凌亂的髮絲,交雜在一起,猶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
周遭安靜的可怕,凌淺僵直的身體坐在病房外,一動不動。
好像只要繼續在這,她就能見到母親。
握在手裡的手機振了下,凌淺沒看,按下鎖屏鍵,剛亮起的螢幕瞬間熄滅。
就在這等上一夜吧。
也許母親只是剛好有事,出去了,等會就會回來的吧。
凌淺安慰著自己。
微微抬頭,望著走道盡頭。
眼睛沒眨一下,生怕錯過了。
手機接連振動了幾下,凌淺蹙眉,把手機放在眼前,看著螢幕上的訊息。
方正的螢幕上,是許子墨髮來的訊息。
【凌淺,睡了嗎?】
【凌淺,方便接電話嗎?】
在許子墨訊息下方,都是一些軟體廣告。
凌淺看著許子墨的訊息,出神了幾秒,隨後像意識到什麼一般,馬上撥通了他的電話。
冰冷的機械音,只響了兩聲後,消失。
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