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酒精的苦澀刺激著喉嚨,滑至胃裡。

“有什麼好羨慕的?”顧息靳嘴角一扯,帶著嘲諷。

“三年之期已到,你真的要跟周淼結婚嗎?”顧慕言問。

他的聲音有些無力,顧息靳看不見身後人臉上的神色,只覺得這話聽著有些失落。

“不打算。”

“那毫無緣由的股份贈予又是為什麼?”顧慕言看著面前的人,板正的身影,他一向看不明白,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顧息靳,到底在想什麼,到底想做些什麼。

“與你無關。”

顧慕言把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放在長凳上,輕笑道:“我一直不明白,明明我和她先認識,可她喜歡的卻是你。”

“明明我跟奶奶相處的時間最長,可奶奶最喜歡你。”

他藉著酒勁,接著說:“明明我在顧氏集團工作,可父親每次回家都是在和你談公事。”

“我明明擁有一切,可卻是那個最孤獨的人。”

顧息靳,緩緩坐在他身邊,“所以,你羨慕我?”

“是啊,我羨慕你。”

“羨慕你擁有她的愛,羨慕你擁有自由。”顧慕言看著他說。

顧息靳垂眸,看著杯裡的酒,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我這個從小父親去世,被母親拋棄,扔在親戚家的孤兒,你有什麼好羨慕的。”

顧慕言坐直身體,“不管如何,你始終都擁有凌淺,不是嗎?”

“從始至終她都一直喜歡你,愛著你。”

顧息靳仰頭看著一片漆黑的天空,“你怎麼就知道她是真的愛我?”

深邃的眼眸裡,與黑夜連成一片,只剩下瞳孔外的眼白,佈滿紅血絲,眼尾泛著無人察覺的水光。

顧慕言聽不懂他話裡的意思,垂眸看著地面。

顧息靳站起身,把手搭在顧慕言肩上,“你知道的,我有喜歡的人,在進顧家之前,我就有想要守護的人。”

“至於周淼,她的感情我不能控制。”

說完,俯身拿起顧慕言放在長凳上的酒杯,抬腳往房內走。

顧息靳沒說,在他一進顧家,他最羨慕的就是顧慕言,有母親的疼愛,顧霆業嚴厲的教會,奶奶的護愛。

在這個偌大的顧家,滿地繁華與他毫無關係,他不過就是寄人籬下的人罷了。

顧慕言生來就有的一切,他拼命了去掙,才在京市掙出屬於他的一天片,才得以走出牢籠,擁有了所謂的自由。

可這一路的艱辛,只有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