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淺總覺得,周淼剛剛叫住她,就僅僅是換了這樣一個交換條件。

對她而言,喝酒根本不算什麼。

在凌淺沒入獄之前,她常年混跡酒吧、飯局以及各種酒局之間,區區幾十杯酒又算的了什麼。

周淼皺眉抬眼看著面前一臉坦然的凌淺,心中困惑。

這些酒可是林霖酒吧最烈的酒,凌淺就這樣無所謂地掃過一眼。

恐怕只是裝做無所謂吧。

周淼嘴角輕輕扯了扯。

“當然不止這些。”

周淼一邊說著,一邊用手點了點檯面下的隔層。

凌淺透過透明的玻璃檯面,眼神頓了頓。

她從剛進酒吧時沒注意到的可真不止桌面上的酒,甚至還有桌面底下一排的酒。

換任何一個人來,都喝不完這桌上桌下的酒啊。

“底下這些也都算上。”周淼挑眉看著她。

凌淺身形一愣,臉上的表情僵住。

當時淩氏集團沒倒閉,凌淺酒量不小,但也僅限於少數幾個人知道。

如今入獄三年,出來也沒喝過這麼多酒,自己的酒量到底還是不是和三年前一樣都不好說,更別談桌面隔層的酒了。

周淼見凌淺沒說話,“怎麼,不敢了?”

“不敢了就走吧,交易作廢。”周淼繼續說。

凌淺視線落在周淼身上,微微帶著笑意的臉上藏不住的得意。

凌淺似乎明白了,從一開始她進入這間包廂內,周淼早就準備好了這些等著她。

怎麼可能這麼輕易讓她得到自己母親的訊息。

“我沒說不敢。”凌淺說。

周淼眼神裡閃過一絲差異,很快消失,抬手做了下請的手勢,順勢拿過原本放在她面前的紅酒杯,搖晃著。

凌淺走了過去,放下手裡的黑色羽絨服,看著擺滿桌角的酒杯。

“我也有個條件。”凌淺一字一句道。

周淼拿著紅酒杯側眸道:“什麼條件?”

“所有的酒喝完,你需要兌現你的承諾,關於我母親你所知道的資訊。”

“好啊。”周淼說。

周淼右手拿著紅酒杯,緩緩搖晃著,視線有意無意落在凌淺身上。

凌淺坐在沙發上,桌面上的酒一杯又一杯下肚。

酒精一次次過喉,每一次都是對凌淺酒量底線的試探,酒精充斥著口腔,大腦始終保持著該有的清醒。

她不能醉,也不敢醉。

她今天來的目的就是得到母親為什麼變成這樣的原因,哪怕是一丁點資訊也好。

桌面上的酒已經喝了大半,還剩下三杯。

凌淺每喝一杯都會用指甲狠狠掐自己一把,讓自己保持清醒。

酒精的味道刺激著她的每根神經,擾亂她的思想,頭也變得越來越重。

面前突然出現一道光,有些刺眼,艱難維持著大腦清醒的凌淺知道,這是包廂的門被開啟了。

突然,拿著酒杯的手空了,面前一道黑色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她的視線。

眼前的眉眼十分熟悉,但凌淺不敢認。

這張臉曾經長達三年出現在她的夢中,她怕這是夢。

只要自己開口或者碰一下,就像往日的夢一樣,醒來一切都回到現實。

“我替她喝!”熟悉的聲音落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