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弦很清楚什麼事能跟自家父親說,什麼事不能說,他更清楚自己的位置,他是殿下的人,在他心裡首先是主子其次才能是父親。
這事沒必要瞞著父親,而且也瞞不過。
“這事弄不好就得罪左程顥了,他可不是什麼君子。”長嶺侯看著兒子道。
既然皇太孫不喜歡左凌薇,他自然不會讓兒子為難,可是這事要是弄不好,真的是兩面不討好啊。
“父親,大哥不傻,這些年沒做過什麼損害長嶺侯府的事。”南弦提醒道。
他雖然不滿意這些兄弟成天的算計他,但是,這個大哥還是很有分寸的,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算計自己時也是有底線的,不會影響到長嶺侯府的利益,就憑這一點,南弦出手時也留有餘地,願意放他一馬。
長嶺侯沉默片刻,對外面守著的人道,“叫大公子過來。”
南弦知道這事父親是同意了,但是不代表他願意見他那個大哥南灝,起身道,“那兒子去給母親請安了。”
“去吧。”長嶺侯揮揮手,這個兒子很孝順的,每次出門回來,無論什麼時間都要去給他娘請安。
南弦離開片刻,長嶺侯長子南灝來了,恭敬的給長嶺侯請安,一舉一動,自有風華,也是個翩翩佳公子。
“弦兒明日要去浮土山脈,跟殿下求情讓你同去,為父安排了人手跟你隨行,你去了要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不要給弦兒惹麻煩。”
南灝有些意外,南軒居然給自己求情帶自己出去,畢竟,他們這些庶出的兄弟對南弦沒有什麼兄弟友愛的心,相反還個個都給他使絆子,算計怎麼把他從世子的位置上拉下來。
即便懷疑南弦的動機,心裡還是很開心可以跟著皇太孫出去,神情頗有些歡喜的道,“兒子記下了,父親放心,兒子定然會以長嶺侯府的利益為重。”
雖然他也算計南弦,但是有底線的,他算計南弦是為了世子的位置,但這首先要長嶺侯府好好的,算計成功了才有意義,這一點他很明白。
“嗯,你去準備一下吧,明早就出發。”長嶺侯擺擺手,沒再多說什麼。
這個長子的才華雖然不及弦兒,但是也算是不錯,只要他能一直守住底線,弦兒不是不能容人的人。
身為他的兒子不想當世子那是假的,只要你們有手段就用吧,可惜了,一群人腦子加起來都沒有弦兒的腦子夠用。
他們兄弟間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哪個大家族裡有真正的和諧,都是從血雨腥風中走過來的。
他拎得清孰輕孰重,這也是讓弦兒提前知道家族內鬥不比真正的戰場差什麼,該怎麼做不是光他教就行的,還要南弦自己懂才行。
東宮裡,獨孤雲傾坐在書房裡,卻沒有心思做什麼。心思已經飛到美人窩了。
原本以為他們這次見面後會很久見不到,想不到這麼快又要見面了,不知道那丫頭到哪裡了,有苗衍庸在,她要想直接到地方都是可以的。
不知道苗衍庸現在是否收她為徒了,小丫頭要是能學紋刻,可是件天大的好事。
那丫頭從小就懊惱沒有煉丹的天賦,現在能學紋刻會很開心吧。
他是真的想現在就走的,那樣就能早點見到小丫頭了。
想到她那男孩子的打扮,唇角不自覺的勾起來,鳳眸一亮,鋪開宣紙,拿起筆,畫起來,很快,當時他們見面的情景就躍然紙上。
高大茂盛的樹下,青青草地之上,一高一矮兩個少年,身上的袍子一茶白一天藍,他低頭垂眸,她仰頭凝視,這樣彷彿就是永遠。
獨孤雲傾就這樣看著畫中矮個少年,心忽然砰砰的跳起來,猛然間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