邛都縣如此之久,到底幹了些什麼?本千戶一路過來,沒看到半點交戰的痕跡,他們總不能是來郊遊的吧。”作為職業軍人,肖千戶總算是問出了一點點專業的問題。

“這個下官也沒想明白。他們來了之後既不架梯攻城,也不劫掠鄉民,就每天日出和傍晚在城外來回穿梭鼓譟個不停,總是喊著什麼要個說法什麼的。倒是本縣縣尉看不過去了,帶著縣衙三班出去想驅趕他們,結果被人砍了腦袋送了回來。”

說起縣尉,邛都縣令一陣唏噓。縣尉大人原本是死也不想出城的,結果看著這群亂兵確實沒有攻城的打算,便想著出去會一會他們,不管怎麼樣也能說自己積極出戰了,對上面有個交代,萬一真的把山匪嚇走了,豈不是大功一件?

具體怎麼交戰的,逃回來的衙役也說不清,總之就是對方一陣弩箭,前排的衙役就死傷殆盡,而一直不肯節食的縣尉因為跑得太慢落到了最後,就被人砍了腦袋。

“哼,什麼要個說法?說法這種東西是能要的嗎?我看這就是清河的汪良搞的鬼,想嚇住我們,沒門。現在本千戶到了,我倒要看看,他那群民兵怎麼和我的百戰雄獅鬥。”

撐氣場的話說完了,現在輪到肖承為難了。自己總不能真的帶著手下這幫子兵去翻山越嶺找清河亂兵吧?而清河縣並沒有反叛,只是有了兵變而已,自己也不能真的去攻打清河,可也不能一箭不放就回去,總要搞點戰功才能對得起這次的遠門不是?

想著想著,肖承發現了,既然清河沒有宣佈反叛,那清河到現在也應該是帝國疆土,而清河也認可了自己的民兵兵變的事情,那麼自己帶著隊伍打著協防和增援的旗號直接去清河,是合情合理的啊。

大家都知道清河縣富庶,可這個靠著生鐵和水晶的縣城到底有多富裕,其實誰也不知道,畢竟誰都沒去過。不過清河從一個墾荒的聚居點用了兩年多就發展成了一個下等縣,沒點底子是不可能的。

哪怕再去搞一套水晶頭面首飾,也是不虧的啊。

想到水晶首飾,肖千戶才想起自己都出來十多天了,身體也將養得差不多了,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再試試自己的極限到底在哪裡。

“帝國大軍出征,不可無功而返,況且亂兵和山匪攪在一起,總是一股隱患,本千戶作為帝國軍官,又受了太守大人的軍令,定是要彈壓地方,還本地一個朗朗乾坤的。”說到這裡,肖承低下頭,盯著這位因為年紀大了,佝僂著背,一直在旁邊不斷咳嗽的縣令。

待看到縣令眼裡的異色,他才滿意的繼續道:“本千戶決定,在邛都縣休整三日,三日後便帶著官軍沿著官道一路清掃,直達清河縣方可罷休。這三日還需勞煩蔣縣令籌備些軍糧補給本官出征要用。”

既然說到了這裡,蔣縣令就準備按照一貫的官府流程,先行哭窮,看看能不能講講價,哪知道這肖承一路走來都是地方官迎來送往,早就對這幫子地方官的流程熟悉無比,看到蔣縣令露出苦色準備哭窮,就直接打斷道:“蔣縣令也不用說那些無用的,三日時間,不管是軍糧還是接下來路上要花銷的開拔銀子,一分都不能少。如果縣衙實在有困難,本官也可以自籌!”

說罷,肖承便一路不回頭的走出縣衙,徑直往邛都最大的青樓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