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之不去的中藥味兒。

但他完全沒從對方身上看到絲毫認命的跡象。越是這種情況,越要警惕對方困獸猶鬥。

這使得他甚至覺得自己畢業得有點早,應該再讀兩年。早知道當初只跳一級就夠了,也用不著累死累活的了。

不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既然身處大同分部,就不可能與這裡的人與和事徹底割裂。

好事都歸我,壞事全遠離,那是小孩子的幻想。

果然,就在他結束培訓任務的第二天早晨,趙主任的電話就直接打過來了,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得到了他畢業的訊息。

這個眼見著日薄西山的老牌分部主任,還是有些能耐的。

見面後簡單寒暄了幾句,趙主任就故作鎮定地提到了分部當下的專案。

“這個不用您說,”喬木堅定地點頭,“我那邊已經忙完了,自然要把精力投到這邊來。也要感謝您過去三個月對我的支援。身為分部的一員,現在我也應該為分部盡一份綿薄之力了!”

趙主任心中很是詫異,他本以為對方又要找什麼理由了,這次他是絕不會給這個小屁孩任何臉面了。

他設想了很多可能,唯獨沒想過對方會答應得這麼痛快。

這小孩兒的成績所有人有目共睹,那個範鴻更是拿他當個寶。他不信範鴻會不告訴對方他的情況,但對方卻依舊選擇摻和進來……

為什麼?是年輕氣盛,還是……有什麼人提前聯絡過他了?

但看著這副不滿十九歲的稚嫩面容,他又覺得自己想多了: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兒,能有什麼貓膩?

想到此處,他半是好笑半是安心地笑了起來,很是用力地誇獎了對方一番,誇得對方明顯飄飄欲仙了,才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那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

“月底吧,”喬木想了想,很快就給出答案,“爭取這個月進去一次摸摸底。”

今天才20號,距離月底還有十天。這個答案,完全無法讓此刻滿腦子只爭朝夕的趙主任滿意。他眉頭微蹙:“怎麼這麼久?”

喬木直接聳肩:“我不會游泳,那個帆船傾覆就能直接淹死我。我得先把游泳學會了。您放心,月底之前我肯定給您個答覆。”

這個理由讓人完全無法反駁。趙主任也不可能進一步施壓了。

讓對方加入這個專案,是他的極限了。還要更進一步讓對方冒著生命危險提前執行專案?就算這個小鬼不敢和他硬頂,他背後的範鴻也不是好欺負的。

更何況逼急了對方掏出個人終端直接向監察部一個投訴,他就討不到好。

他只能勉強答應,又勉勵了對方几句,暗暗地催促對方抓緊時間。

不知為什麼,他覺得眼前這個青年的改變非常巨大。

三個月前,對方表現出來的氣質,是那種年輕人特有的、不講道理的自信、盲目的不可一世。但短短三個月,他竟從對方身上看到了一種成熟的、明確的自信。

這種自信,他並不少見,都是出現在那些於專案中獲得巨大成長的調查員身上。此刻卻出現在了一個剛剛成年的小孩兒身上,讓他感到彆扭萬分。

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他不禁酸澀地感慨:這些調查員,平白就能比別人多出幾十倍甚至上百倍的時間與閱歷,實在是太不公平了。如此珍貴的財富,他們偏偏還視若敝履,好不珍惜。

一想到分部那些調查員整天吊兒郎當的德性,滿腦子就想著去哪個專案裡體驗什麼新奇的人和事,他就恨得牙疼。

……

另一邊,喬木倒也不是推諉,他會游泳,但那僅限於游泳池內隨便刨一刨。他是真的打算先把游泳學好了再進去,畢竟電影裡又是翻船又是墜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