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閨房內簾幕低垂,淡淡地薰香裡混合著藥香,更顯得幽暗寂靜。
蓮真蓋著淺粉色緞面被子,正在昏睡。
承安伯夫人坐在榻前,睜著一雙紅腫的眼睛滿臉憂色。
“夫人,大夫已經說過蓮兒姑娘只是一時迷了心竅,並不是摔到了哪裡。等她睡一覺醒來就好了。夫人莫要憂心。”承安伯夫人身邊得臉的周媽溫聲勸道。
從昨日到現在,承安伯夫人眼都沒合一下的守了一天一夜,剛開始她還流得出眼淚,到今日,那雙眼睛就腫得似爛桃一般,別說流眼淚,就是睜開都很困難。
“我怎麼能不操心,我就蓮兒這麼一個女兒,從小到大,沒有不依著她的,只是景奕也太薄情了一些,虧我待他如親生的一般。”
或許是聽到母親說話,躺在床上的蓮兒皺了皺眉。
雖然動作輕微,但周媽卻一眼看見了。
“夫人,姑娘好像醒了。”
承安伯夫人趕緊俯下身去,輕聲喚道:“蓮兒,你醒了嗎?你可要喝水。”
蓮真嚶嚀一聲,虛弱的點點頭。
周媽趕緊去取了水過來,承安伯夫人扶著女兒親自餵了她喝了兩口。
蓮真慢慢睜開眼睛,茫然地問:“阿孃,我剛剛聽到你說表哥,是他過來看我了嗎?”
承安伯夫人一聽,直接不知道怎麼回答。
周媽笑著哄道:“姑娘,慕侯爺今日太忙,還沒有過來呢?”
蓮真便有點懵,“慕侯爺?你是說表哥嗎?”
蓮真虛弱的笑著說:“可是又去私塾去了?表哥就是好學,學堂裡的課一天也不願意落下。”
承安伯夫人和周媽面面相覷。
蓮真掙扎著坐起來,“阿孃,你讓周媽媽把表哥前幾日送過來的糖給我拿顆過來,我這嘴裡發苦,含一顆舒服些。”
承安伯夫人不敢置信的望著女兒,“蓮兒,景奕什麼時候給你送過糖了?”
慕景奕戍邊回來後,一次都沒有到過承安伯府,更別說送糖了。
“阿孃,前日表哥來的時候帶過來的,你忘記了嗎?你還說讓我少吃一些,害怕壞了牙齒。”蓮真十分認真。
承安伯夫人和周媽又交換了一個眼色,莫非,姑娘說的是以前小時候的事情。
那時候,慕侯爺倒是給姑娘送過糖果。
承安伯夫人顫抖著雙手端著蓮真的臉,讓她望著自己,“蓮兒,你告訴阿孃,你是不是不記得發生什麼事了?”
蓮真看著承安伯夫人紅腫的眼,越發茫然,“阿孃,你怎麼哭了?是父親惹你生氣了嗎?”
承安伯夫人雙手抖得厲害,她緩緩鬆開蓮真的臉,“你的父親沒有惹我生氣,是......是......”
她的嘴哆嗦著說不出話來。她好好的女兒,居然成這樣了。
這是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蓮真見母親不說,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周媽,“周媽媽,我阿孃這是怎麼了?”
周媽愕然。
她撫了撫自己的額頭,一臉痛苦的皺起眉頭,“我這頭怎麼那麼痛。”
她雙手抱住頭,額上沁出汗來,“阿孃,我的頭......好痛”
承安伯夫人反應過來,趕緊將蓮真的頭抱在懷裡,“蓮兒,你不要激動,大夫說要靜養一段時間。
你千萬不要激動啊!”
蓮真在她的安撫下慢慢安靜下來。“阿孃,我想見表哥,”她可憐兮兮地說,“就跟表哥說我病了,他一定會來看我的。”
承安伯夫人不敢再說刺激她的話,只得寬慰道:“你表哥這幾日不在臨都,等他回來,定然會來看你。”
蓮真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