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禮,我到青州的事,暫時不要讓我姑父姑母知道。”剛到青州,他可不想被拘在郡王府。
“是。”
“還有,你去給我打聽一下,那日在織造司傷了我的姑娘底細。”
張禮退下,轉瞬出門而去。
周瑋微眯著眼睛,枕著手靠在榻上,若有所思。這次他到青州,皇帝姑父並不知道,若他知道,必定是不允的。
青州郡與成安郡接壤,前兩年,成安郡郡王吳憲舉將女兒送進皇宮,花容月貌的吳妃備受皇帝寵愛,進宮一年便誕下皇子,直接升為皇貴妃,僅次於皇后之下。
皇后雖為六宮之首,隨著顏色漸減,慢慢失去寵愛,皇帝連帶著對永昌侯府也疑忌起來。這次若被他知道他到了青州,更是不知道會作何猜想。
周瑋望著床帷上繡的百子圖,有點煩悶。
這次若不是母親逼著他與勤國公次女定親,他也不會跑出來,若不是聽到青州舉辦刺繡大賽,好吃好玩的遍大街,他也不會到青州。
一想到勤國公次女,他就嘆了口氣,那個女子可是出了名的容貌醜陋,雖然傳言未必可信,但一看勤國公那雙嚇死人的大白眼就知道,他的女兒定好不到哪裡去。
周瑋翻了個身,眯著眼睛打盹。腿上的傷擦了藥已經不怎麼疼了,但還是睡不著。
他不過是騎著烏雲跑累了便爬到樹上去休息會,哪裡知道那個死丫頭居然誣他是登徒子。
真是豈有此理。但是,他望了望自己淤青的腿,她還真有兩下,隔著那麼遠,那硯臺就像長了眼睛似的,準準就砸在他的身上。
夜裡寂靜。
周瑋聽到有人從院牆進來的聲音。
他一動不動側躺著。門被輕輕推開,張禮進來,“世子,傷你的是織造司少臣常璞的長女常四姑娘。”
“你沒有打聽到常四姑娘跟誰習得拋石之技。“周瑋懶洋洋地問。
“常四姑娘母親早逝,她從小便在鄉下長大,最近才回了青州,沒人聽說過她學過拋石之技。”張禮答。
“她在鄉下長大?”周瑋一骨碌坐了起來,“你是說她從小沒有母親。”
“是,聽說常四姑娘生母在她幾歲時候就去世了,現在常璞的繼妻是裴氏,是小妾扶正,也就是常五姑娘的生母。”
“難怪?”周瑋用雙手枕著頭重新躺下,他將受傷的腳翹在另一隻腿上,一閃一閃的晃悠著,“你有沒有打聽常四姑娘繡技怎樣?”
“這倒是不清楚。”
周瑋轉頭問道:“那你有沒有打聽到青州有什麼好玩的?
爺在京城憋悶壞了,總要找個好玩的地方放鬆一下。”
“青州最有名的就是鳴鳳泉,聽說那裡安靜清幽,如果運氣好的話,可以聽到鳳凰鳴叫呢!”張禮說。
鳳凰鳴叫,周瑋一聽來了興趣,“好,爺明天就去鳴鳳泉。”
第二日天還不亮,周瑋騎馬一路朝著鳳鳴泉去。
說是鳳鳴泉,其實是因為周邊古樹參天,引得許多鳥兒紛紛前來築巢,各種悅耳的鳥叫充盈其間,顧名鳳鳴泉。
到鳳鳴泉只有一條石階小道,周瑋下了馬,打了聲唿哨,那馬立刻就隱如山林,自顧自去了。
後面趕來的張禮將馬栓好,兩人一起順著石階往上走。
走了很大一截,各種鳥鳴迴盪在山谷間,清脆悅耳。
轉過一個彎,眼前豁然一峭壁,泉水汩汩從崖邊石縫中流到下面半畝左右深潭,全石以為底,水尤清澈,岸邊犬牙差互,樹影倒映,空靈靜謐。
周瑋找了一塊平整的石頭坐下,拿著折下的樹枝扇著風,“太安靜了,但是不熱鬧。說是鳳鳴泉,我看就是這百鳥叫聲吧?我看也尋常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