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婦孺居然會用暗器傷人,完全沒有防備,銀簪子已經帶著風聲噗嗤一聲沒入前面一人的肩膀,前面那人捂著肩膀一頭栽下馬來。
另一名馬背上的漢子愣了愣,掄起棍子衝上來,一棍子將福伯打下馬車。
果然是劫匪。福伯大概受傷不輕,半天沒有爬起來。先前被常落雲用簪子打下馬那人用手捂著肩膀坐在地上,半天沒有上馬。
常落雲瞄準他的馬,矮身掀開簾子從馬車窗戶裡跳了下來,一把抓韁繩,翻身上馬。
那馬受驚,立起前半身揚蹄嘶鳴一聲,便帶著常落雲絕塵而去。
劫匪大概想不到常落雲有那麼敏捷的身手。兩人對視一眼,沒有受傷的劫匪便騎馬追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縱馬狂奔。
常落雲想好了,這裡離青州城城門已經不遠,只要跑到城門,守城的衛士必不會坐視不理。
說不定,劫匪根本不敢追到城門,那她就可以順利脫險。
此時若能帶著人去救碧煙她們,說不定還來得及。
後面那馬越追越近,常落雲用腳勾住馬蹬,半捲過身子伸手往後一揚。劫匪見識過常落雲厲害,自然不敢大意,勒住韁繩伏身一躲,常落雲堪堪與他拉開了一大段距離。
又繼續跑了一段,常落雲已經隱隱看得見城門。她越發卯足了勁縱馬往城門奔去。
卻不想前面有兩人騎著馬迎面走了過來,等常落雲發現時,為時已晚。
她雖然勒緊了韁繩,還是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身下的馬迎面撞了上去。
常落雲閉了閉眼,但想象中的場景並沒有出現。轉眼之間,她已經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一雙有力的臂膀抱著她在空中旋轉一圈,穩穩落在馬背上。
只是,她的馬,卻一個趔趄,轟然撲倒在地上,半閉著眼睛艱難的喘著粗氣。
她慢慢抬起眼,便看到一截玄色的衣領裡修長的脖頸,再往上,便是一張線條分明,俊朗無儔的臉。
他的雙眸黢黑,目光深邃,常落雲對上他的視線,如被火燙一般,趕緊別開了臉。
慕景奕彎了彎唇,“梁啟,問清楚他們究竟是受何人指使了。”
他的聲音低沉,卻有一種不能抗拒的力量。
常落雲這才看清,被喚作梁啟的侍衛馬後捆著一人,正是被自己打傷的劫匪。
眼前的劫匪自知不是對手,根本無心抵抗。梁啟將他也縛了拎過來。
“裴城是幕後指使,主要是為了阻止常姑娘上京。”梁啟說。
慕景奕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語氣依然平淡,“最近運往夏國的絲綢多了些,你告訴何劌,凡是沒有官牒的絲綢,都以狹私處置,該沒收的沒收,該銷燬的銷燬。”
“是。”
這算是幫她嗎?常落雲愕然。
慕景奕便不說話,雙手拉著韁繩緩緩往城裡走去。
常落雲坐在他前面,聞著他身上松柏一般清爽的氣息,繃緊的心絃慢慢放鬆下來。心中突然對他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親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