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
那時候,她剛到鄉下沒多久,延慶叔便到了莊子。
在此之前,她從未見過延慶叔。延慶叔說他是阿孃的義兄,他住在莊子旁邊,教她認字,教他繪畫,並給了她許多珍貴的繡譜。
延慶叔跟她說,女孩子要有自己傍身的本事,才不會依附於人被辜負。
到了後來,她的繡技越來越好,延慶叔便幫她拿去賣,攢下銀子幫她置下產業。
常落雲驀地睜大眼。
一片繡著雲紋的玄色衣角在眼前放大,她又細細想了想,沒錯,那衣角上的雲紋就是出自她手。
她繡的雲紋不僅用的線比較細,而且弧度更蓬鬆一些,看起來更有云霧蒸騰的感覺。
延慶叔說是有個客戶要求每年幫他繡一件繡品,就是在玄色的細布上繡雲紋。
常落雲用深淺不一的玄色繡線在玄色細布上繡雲紋,繡出的繡品既不奢華,又很低調,但卻很精緻。
而今日,她在慕景奕的衣角上居然看到了這些雲紋。
難道,慕景奕竟然就是延慶叔所說的客人?
常落雲嘩啦一聲站了起來,也顧不得身上的水珠還沒有擦乾,拿了衣服就穿在身上。
輕羅聽到聲響進來嚇了一跳,“姑娘,你這頭髮還溼著,要不我給你燻幹吧。”
常落雲也自覺有點失態,她接過輕羅遞過來的帕子,擦著頭髮,“輕羅,你去叫碧煙過來,我有話問她。”
“是。”
常落雲坐在桌前,心頭如擂鼓一般。如果延慶叔根本不是阿孃的義兄,而是慕侯爺安排到她身邊的,她要怎麼辦?
若是如此,延慶叔為何不跟她說明,而慕景奕為何又要瞞著她?
想了一會,還是沒有頭緒。碧煙從外面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姑娘,你找我?”
“我的那身玄色的騎裝帶來沒有?”
“帶是帶著的,只是......”
“你去把它拿出來,我今晚要用。”
碧煙也不敢多問,跑到暗室裡找衣服去了。
輕羅站在常落雲身側,看到她的頭髮將衣服洇溼了一大片,便拿了帕子慢慢幫她擦乾頭髮,又用木梳梳整齊。
姑娘的頭髮可真好,又濃密又順滑,如一匹上好的綢緞。
“姑娘,廚房的飯已經做好了,再有天大的急事,也等飯吃了再去。”輕羅拿不準常落雲的脾氣,看到她平和下來,才敢輕聲勸道。
常落雲突然道:“輕羅,你說,若是有一個人明明知道你在找他,卻一直躲著不見。卻安排一個人時時守在你身邊,他這是要幹什麼?”
輕羅想了想,“大概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不管怎麼樣,總是關心的吧,要不然也不會派個人時時守著。”
常落雲默了默,揮揮手,“你下去吧。”